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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容海色本澄清(1 / 1)

?——

晦暗了又明晰,明晰了又晦暗,我想是孤独治愈了我的无知。

因为相知,我不再是我,你不再是你。

但你我至少往后,成为了密友。

——

方蓁到了艺术楼前,看到一层综合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便跑进了楼里,到了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下,调匀了呼吸,整了整衣服,撩拨撩拨头发,然后敲门进去了,进门后却发现大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方蓁扭头左右看了看,发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这时有一个中年女人从门外进来了,看了一眼方蓁便向一张办公桌走去,抽了张纸擦着滴着水的手问方蓁:“什么事啊?”

方蓁认识这位老师,忙答道:“朱老师,我想问问有没有我的信?我叫方蓁。”

“信啊?我不太清楚啊,这个你得问夏老师了,可是他下班就回去了,所以你得明天再来了。”朱老师也不抬眼的说到。“噢,那好吧,谢谢老师了。”方蓁便带了门出去了。

太原作为产煤大省山西省的省会,却并不像传说的那样硝尘弥漫昼不见日,一条汾河自北向南穿过整座城市,地处汾河谷地的太原被群山环伺,虽说不上是山清水秀,可是蓝天碧空却是屡见不鲜,太原虽不临海,可是却是一个多风的城市,这里的风不像张国荣《风继续吹》中的风那般丝丝缕缕缠绵不绝,这里的风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的豪阔之情,让读过《天龙八部》的朋友总能联想到雁门关外大善大恶、大爱大悲的画面。夜风将天空习得干干净净的,一轮新月从教学楼上露了出来。

方蓁有些失望的从艺术楼里出来,发现今晚的天气特别好,被晚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将挽起至肘部的衬衫袖子放了下来,抱肘在那儿站了站,然后将吹至眼前的头发别在了耳后,抬步便往住处走去,刚走到校门口,口袋里的手机便有了短信提示,拿出来点了查看,是好友苏卿发来的:

蓁蓁,我落难了,正好你是住校外的,所以我来投靠你了,一会就到啦~~

方蓁看了短信后,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心想一会儿见了她就知道了,便回复了短信:

收到了,那你过来吧,我一会在我楼下等你。

回了短信后,方蓁便快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她是在学校外面租房住的,和两个大四考研的女生合租的一套小户型的公寓,三人平摊下来后房租也不是太贵,自己也很满意,总算是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方蓁自认为这点很重要。

方蓁到了楼下见苏卿早已经坐路边的石阶儿上等她了,身边的背包,手里的手提包和行李箱都静静的陪着她,而她却还拿着一包牛奶自顾自的喝着。方蓁见到苏卿这幅情景,却顾不上可怜她,而是觉得特别搞笑,在远处就自己笑了起来。

苏卿听到笑声抬头看见方蓁,自己也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慢慢的站了起来,默默的看着方蓁,看着她终于歇止了笑,直起腰,然后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也不说话的看着自己,然后又见她微笑着用牙齿咬了咬上嘴唇,说:“先上去吧!”

方蓁帮苏卿收拾好东西后,又翻出来自己的一条厚毛毯,找出自己正好不用的那个荞麦皮的枕头,给苏卿放好。

穿着白底蓝花睡衣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的苏卿,见方蓁将她为自己分割出来的空间都已收拾停当,便顺口道了声谢就钻进毯子里蒙头睡了。方蓁见状惊讶道:“你没事儿吧?有这么困吗?不至于吧?我这还准备听你诉苦呢,你竟然这么省事儿啊?”苏卿又探出头来说:“蓁蓁,明天我再跟你说行吗?我现在特别困。”然后她又将枕头扔在了凳子上接着嘟囔说:“我睡觉不用枕头的。”说完又蒙起头来自顾自的睡去了。

方蓁愣是呆了一会儿,然后又摇摇头笑了笑,自行洗漱去了。

方蓁晚上睡觉前喜欢在屋子里放一段班得瑞的轻音乐或是一两首轻快的童谣歌曲,再切一个苹果放在大瓷杯里用热水烫好,然后便心无他物的看自己喜欢的书或是画些东西或是用笔记本看半部电影,甚至有时一个人在房间里跳舞。当然,若是以往有时候男友过来那就没有一人独处的惬意了,尽管会有另一种令人陶醉的夜晚,红酒烛光,缠绵沉醉,可是当她早上猛地从梦里醒来后,眯眼看看身旁沉睡的男友和透过窗帘的晨光,一丝莫名奇妙的浑浑度日的罪恶感便会将她击倒,她便又跟自己赌气似的睡到快中午才正式起床。可是这段日子方蓁早已爱上了这种可以让自己一个人静下来的生活方式了,她可以静静的看书,静静的想心事,静静的写信写日记,就连一些奇奇怪怪的创意灵感都几次降临在了她这静谧的小屋。

可是今天晚上有苏卿在这儿并且她又已经睡下了,所以也就不便再放音乐了,方蓁在桌上放了杯开水,开了台灯,拿了一本美国女作家的小说坐下来翻到书签页开始看了起来,薄薄的一本书,名字叫作《婚礼的成员》,一个忧伤、深邃的故事。

可是方蓁今天晚上被故事里那美国南方小镇炎热凝滞的氛围搅扰的有些烦躁,或者说可能是因为有苏卿的来投打乱她的作息时间,亦或是因为今天晚上刘恒问她的那句话,也不排除是因为没有拿到区恪的信而过于期待,总之方蓁今天确实有些坐不住,转头看看苏卿,呼吸均匀早已鼾鼾入睡。

方蓁便索性丢下书本,端起热水穿过客厅来到了阳台上,那轮新月仍旧挂在夜空。她不想去思索苏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因为方蓁知道这家伙总是问题不断,但是每次出了问题她却都能自己将之解决而不需要别人操什么心,所以方蓁对这位好闺蜜可真是再放心不过了,不过方蓁现在还是情不自禁的微微猜测了一下苏卿可能又是和她那研究生男友吵了架,或者就是和室友闹得不愉快了,才赌气来她这里的。

方蓁喝了口热水,笑着摇了摇头。方蓁突然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喜欢自己给自己摇头,她很是厌恶这点,这是她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她想起在上学期她选修的行为心理学的一篇文章上讲到只有孤独的人只有寂寞的人才会有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来强化自己内心里的决定或是确认自己内心的判断时就会有这些表现,这样的表现她见得太多太多,皱眉头,撇嘴,握拳头,突然的微笑,她一直暗自嘲笑这样的动作,在她看来即使你寂寞了孤独了你也不要表现出来,她觉得这样的行为甚至可以用可笑来概括,自从她了解到了这种行为的潜在意义之后,因为她觉得这些行为始终是属于那些孤独寂寞又可笑的人的。

也就是说现在她,她的这种无意识的小动作使她意识到了她内心的孤独感,本来她也是可以自欺欺人的将这孤独掩饰在天天的微笑之下,可是现在她已经无可幸免的发现了这一动作,并且这一发现在她自己认可的理论下就告诉着她:你很孤独!她觉得这种了然很可怕,将她推入了漆黑而又空旷夜晚,她无处藏身,这种感觉令她烦操不已。

方蓁被夜风吹乱了她那染了淡黄色的抵肩短发,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又喝了一口热水。通过孤独这个敏感的词汇,她不禁的又想到了区恪。

曾经因为可怕的孤独她和区恪俩人都饱受其折磨,也是因为孤独才使她和区恪能够结下那段想起来虽说有些悲凉但是也不失凄美的情谊。后来方蓁便一直努力的使自己不再陷入那种可怕的孤独之中,所以她有很多朋友,当然也包括区恪在内,甚至有时候她也会交一位男朋友,总之她不会再将自己暴露于那种明明白白的孤独之下。可是区恪这家伙却总是明明白白的说自己孤独,很孤独。方蓁有时候真是服了区恪的做法,在她看来孤独几乎是一种可耻的状态,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更别指望来跟全世界公布了。方蓁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区恪却总是在给自己的信中说他其实很孤独,甚至区恪也常常在QQ、人人等交往工具上发状态说自己是孤独的,方蓁有时候觉得这真是一种病态的勇敢。

对于区恪,方蓁始终觉得他就是一个矛盾结合体,一方面他总是风风火火的能想方设法的去做自己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俨然一个艺术家气质的奇葩,动不动还写个诗什么的,或者就是有时候会有一些很奇怪很二的想法和感慨,方蓁现在还记着区恪当年闹着玩时写的诗句:

庸俗死了|便投胎成了孤独|孤独痛苦而死|再超生便成了理性|那理性就是永生的吧?|不,因为你我邂逅了的相识相知

方蓁总会用这点来取笑区恪,而区恪却总是不以为然,说她不能如此肤浅云云,两人便会互相取笑。

而此时此刻的方蓁却因为自己的孤独而烦恼不已,或者说她的烦恼是来自她发现了自己的孤独这一事实。方蓁站在阳台上仔细想了一会儿,她暂时将自己现在的状态,或者说现在状态的坦露,归罪于刚刚闯入自己生活中的一个男生—刘恒,虽说这么一来她对自己的负罪感有了些释怀,可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她还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而且也不知道如何排解,本来一到这种时候,方蓁总是会给区恪诉说她的矛盾心情,当然,她也会将给区恪致电的冲动演化成默默的写信,她对区恪不喜欢打电话而总是写信的毛病无可奈何,现在她将希望寄托在了区恪的来信上,她知道区恪有时候有些想法确实高级到她有点难以理解,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他总是能够让她变得轻松,总是能将令她烦乱不已的纠结化解开来。

她喝完了杯中的热水便向房间走去了,可是当她准备推门进屋的时候却听到了里面呜呜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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