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黄门令刘瑾收受贿银六百两,提拔两位太监为宫中行走。”
“六月十七,羽林中郎将赵熠当街殴打百姓致死,刑部尚书曾敬为其开脱免罪。”
“五、六、七三月,奉国将军萧让伪造兵马账册,骗取户部银十万两,粮草二十万石。”
“七月,吏部尚书吴琳在王城妓馆狎妓二十余次,包养名妓十余人。”
“月初,括州太守沈玉命族人携银十万两入京,欲谋京官四处奔走行贿。”
...
看着账册上密密麻麻的记录,赵嘉敏眉头深皱,银牙暗咬,脸色难看极了。
“魏忠贤,这上面记的都是些什么???”
魏忠贤上前禀道:“回陛下,这是奴才命手下锦衣卫四处打探、收集来的关于大楚百官恶迹劣行的情报。”
“上面记录的所有恶迹劣行单拎任何一条出来,都是革职、流放、甚至杀头的大罪。”
“有了这本百官行述,陛下收服、控制百官可就容易多了......”
“混账!”赵嘉敏闻言瞬间大怒。
“朕要收服的是那些忠于朕、忠于大楚,有能力、有担当,并且为官清廉的忠臣。”
“像这些只知贪污敛财、迫害百姓的害群之马,朕要他们有何用!??”
魏忠贤不以为然,反而微微笑道:
“陛下明鉴,正如刚才奴才说的,忠奸本就一念之间,没有定数。”
“他们当中多数人只不过是为财色所迷,对大楚江山社稷来说,并不算大奸大恶。”
“若是能为陛下所用,牵制丞相,早日夺回亲政大权,贪墨些许钱粮又有何妨?”
“等陛下亲政之后,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虽然赵嘉敏对魏忠贤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但魏忠贤的这番话她却听进去了。
为人君者,凡事都当以大局为重,绝不能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有时候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方也得学会妥协。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
赵嘉敏终于点了点头。
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又补充道:
“寻常的贪赃枉法也就罢了,若是那十恶不赦之徒,朕宁死也不愿与之为伍!”
“陛下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魏忠贤刚起身,将百官行述收好。
便听到御书房门口的黄门大声通传。
“丞相到~!”
听到这个声音,赵嘉敏便对魏忠贤挥了挥手,示意他暂且退下。
片刻之后,楚然大步走了进来。
跟往常一样,腰间挎着镇国宝剑,脚上的靴子也不曾脱去。
刚到御书房,他就像到自己家一样,随便找个位置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么晚了,陛下不去歇息,召臣进宫所为何事?”楚然语气平和,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赵嘉敏此时已经心生怒火,但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镇国将军死在大理寺的牢里,丞相可知此事?”
“奥,原来陛下召臣进宫是为了这事啊!”
楚然面带微笑地说道:“这事臣知道,陛下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我舅舅他是怎么死的?”赵嘉敏死死盯着楚然,语气冰冷地问道。
“已经验过尸了,仵作说是中了牵机之毒。”楚然毫不掩饰地说道。
“牵机...竟然是牵机...舅舅......”
赵嘉敏口中念叨着毒药的名字,眼角一行热泪悄无声息地顺着她脸颊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