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被乌云遮住大部分的月亮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红色。
林平站在办公室外的阳台上，看着脚下蚂蚁一样的人群熙熙攘攘，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纵身一跃的冲动……
创业年了。
到头来一场空，
不仅一分钱没赚到，反倒欠了好几千万。
一想到这个，林平的心就沉到谷底。
“老板，没事的话，我回家了。”
员工沈成在林平办公室门口跟他打了声招呼，看到林平一脸绝望的表情，欲言又止。
“行，你回家吧，路上小心。”林平冲他点点头。
公司现在每况愈下，回想办公室里曾经的熙熙攘攘，林平感觉就跟一场梦一样。
在他将办公地点迁到一幢几乎无人居住的居民楼后，员工们也跑的差不多了，仅剩几个人，勉强维持公司的运转。
沈成是一开始就跟着林平打天下的老员工，之所以还留在公司，是因为公司是有他的股份的，对公司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回到办公室，林平瞥了眼电脑，
电脑屏幕上，主播柠柠的直播间漆黑一片，
下面零星有几条弹幕：
【柠柠今晚直播么？】
【柠柠，哥哥还在等你哟。】
【……】
柠柠是林平创办的奇迹娱乐公司全力打造的主播，在斗牛直播平台上也曾经算是小有名气，
当然那都是公司拿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随着公司逐渐走下坡路，自然没资源继续捧她，柠柠也逐渐被边缘化，
也就只有几个铁粉还在挂念着她。
今晚本来安排柠柠和其他主播间有个PK，可是柠柠临时请假了。
林平知道那都是借口，据他观察，这姑娘应该是在另寻出路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
这年头，亲父子都能因为钱反目成仇，何况是个生死和自己没啥关系的公司呢。
忠诚度啥的，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狗屁。
别跟我提公司为了培养我花了多少多少钱的，你培养我还不是为了我给你赚钱？
脑袋晕晕沉沉的。
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林平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整个办公区已经空无一人，四周落针可闻，静谧得让人心生恐惧。
这幢居民楼据说早年经常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久而久之，居民们觉得这里风水不好，纷纷搬离了，
如仅只剩几家贪图租金便宜的小公司还苟在这里。
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的林平自然不会相信那些。
去往卫生间的路上，林平顺手将办公室里的空调关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把空调开的这么低，林平都不禁打了好几个喷嚏，
反正现在也没别人了，能省一分是一分吧。
卫生间里，林平用手将水捧起，浇到自己脸上，
冰凉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一点了。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平不禁叹了口气，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头发凌乱，
原本潘安看了都得羞愧的分容颜，如仅只剩分了。
一阵冷风吹来，林平禁不住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