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到了，不是家里，而是医院。
心里面，陈凡多多少少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
陈凡身世可怜，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很早之前就进城打工。但摆在现在的现实是，因为劳累，母亲早已去世，而父亲多年前因为不明原因精神错乱，被送进了医院。前几天因为割腕自杀被送进了医院。
绳子多从细处短，命运总缠苦命人。
“爸爸。”陈凡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老了很多。
“你是谁啊？”显然陈凡父亲是疯了，完全不认得陈凡。
……
陈凡无言，无法沟通索性一言不发。
凝望着看着父亲一会儿，陈凡亲自给父亲喂了饭，无言无语之中陈凡离开了医院。
该结账了，住医院要钱的。陈凡刚出病房，医院的人就叫住了他。
“先生，您如果不能缴清费用，我们不能一直留着您父亲在医院里的。”护士说。
“我……，多少钱？”
“一共是4元，这些费用您必须要在三日之内缴清。”
“三日之内缴清？”
“这已经是我向领导申请过的。”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陈凡属实是一下子被拉到了现实中。
自父亲生病以来，他一直半工半读，但是赚的钱与这个天文数字而言相差甚多。
什么系统，什么狗屁，他只想要父亲好好的，只想要一家人团团圆圆。
“好，我会的！”
“行。”护士过来拍了拍陈凡的肩膀。护士算是与陈凡算半个熟悉的陌生人，前些年母亲也是因为病情在这座医院去世的。这些年父亲也在医院里往来。
回去的路上，陈凡怎么也跑步起来，不是没有力气，而是没有激情。
现实的压力太大了，少年的步伐无法轻盈。
叮铃叮铃！
手机响了，接过电话。
“陈凡，你还不回来？”
“婶婶？”
“赶紧回来，家里的家务你做了？你堂妹还等着你做饭呢？”
“好，我马上回来……”
“赶紧的，磨磨唧唧……”
陈凡现在借住在表叔家，表叔家家境不错，承包了一个矿场，在城里有一栋小别墅。
“你怎么才回来！”陈凡表妹陈紫然坐在沙发上，“赶紧给我洗碗做饭吃……”
“表妹，你这么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得。”陈凡的堂妹说是自己的妹妹，实际上两个人同年生，小的只是月份。
“我用不着你教训我，当初我们家同意你到这里住宿，也是因为你答应我要照顾我，辅导我学习的。”
“但是你要独立啊……”
“独立是穷人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你少操心……”
陈凡不再多说，兀自操劳起来，洗碗洗菜做菜，洗地擦地……
寄人篱下，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