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刘老汉早些年是逃难过来的外姓人,村里没一个人和他沾亲带故的,谁乐意帮,谁帮,反正自己不帮。
“我说刘老头,你又老又聋的,待在家里别出来了呗!”
“就是就是,咦好臭啊,这种脏活累活也干。”
“小虎的车过来了都看不到,真没点眼力见。”
刘老汉虽然耳朵有点聋,但现场如此激烈的千夫所指,他怎么会听不见呢。
他一个劲的点头,一个劲的用力的,推着粪车。
如同秸秆一般的双腿,不住的颤抖。
额头上,血管仿佛都要随时突破皮肤。
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好半天,粪车才终于缓缓动起来。
车使劲的靠在路边,靠在路边的房子墙壁上。
好不容易让出道,一道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呦,老东西,你别把我家墙蹭脏了!!!”
“哦,好好好。”刘老汉用搭载肩膀上的秃噜的不成样子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接着又开始挪动板车。
用了好大力气,才终于让板车与墙壁之间,隔出一厘米的缝隙来。
骂了足足五分钟的张小虎见路让开了,也没人发现他车里未卖完的鸡蛋,这才一脸不屑的打火开车往前走。
吱——!
一道清脆响耳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开。
马小虎瞬间察觉到不好。
急忙停车下来。
果然,车的侧面,一道长长的口子,已经形成,那么刺目。
而罪魁祸首就是刘老汉的板车!
张小虎心底那愤怒的余烬再次点燃,熊熊燃烧。
本揪住衣领的刘老汉瞬间傻了。
他不懂。
怎么车上忽然就划出了一个印子?
印子会赔多少钱?
两个问题,让他整个人傻了。
面对胳膊上全是腱子肉,身穿虎头短袖,黄头发,流里流气的张小虎,刘老汉只能不停服软。
“小虎啊,我的错,我的错,我老眼昏花。
多少钱,我陪你,陪你,我老汉一定赔你。”
“赔?”张小虎面色不屑,一把把老汉扔在地上,“三千块钱。”
刘老汉再次傻了。
三千块。
自己一年……才能赚到三千块吧。
这,这么多钱。
他拿不出来。
“怎么,拿不出来?”张小虎当即就要拆起了板车。
轮胎扎破。
板子砸烂。
车把手,砍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