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哄闹之中,孟达连喝了三大碗酒,这才摘下头盔坐到了刘封下首。
冲着刘封嘿嘿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示意大家酒宴继续。
“申将军,二位乃是上庸大户,听说是以贩马为主,想必将军对马匹颇为了解吧?”
酒席之间,关羽忽然对下首的申耽主动开口。
申耽和申仪是这次夺取上庸的功臣,如果不是他们二人主动投降。
恐怕还要耗费许多兵力,加上他们是上庸大户。
这次酒宴自然少不了这二人,席位也颇高,就在关羽下首。
二人坐在关羽身侧本来十分局促,虽然关羽收敛了气息,但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还是让两人坐立不安。
听到关羽问话,顿时受宠若惊,申耽忙答道:“在下多年贩马,虽不敢说尽识宝马,但对相马还有一些心得。”
“嗯!”
关羽微微点头,“那申将军可知驯马之法?”
作为一名武将,对宝马的喜爱是不言自喻的,尤其是关羽这样的大将。
更对良驹情有独钟,宝马配英雄,能训练出一匹良马,就等于生命多了一重保障。
“马分良莠,骐骥一跃,胜过驽马十步,将军先前所乘赤兔。”
“实为大宛汗血宝马,西羌、北狄盛产良马,越是良驹,便越难驯服……”
一听关羽问起驯马经验,申耽不由双目放光,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好不容易得到关羽的赏识,而且又是他擅长的领域,怎能不卖力表现?
刘封这个两千年后的人对战马更是一无所知,也在一旁侧耳细听。
有些人用蛮力降服宝马,也有人用工具,甚至还有各种套路。
手段之多,竟能赶上后世的厚黑学了。
申耽滔滔不绝说了一段,关羽慨然道:“古语有云,术业有专攻,将军驯马之术,令关某受益匪浅。”
申耽忙倒了一杯酒,举杯笑道:“承蒙二将军器重,在下荣幸倍至。”
关羽点点头,缓缓说道:“方才如你所言,老马识途,良马的嗅觉和记忆力都极好,若我用某一样东西经常对其恐吓,令其受苦,天长日久。”
“此马若见此物必定惊乱,不知用将军之法训练,若再见此物,能否避免惊吓?”
“啊?”
申耽闻言,骤然脸色大变。
举着杯子的手一阵颤抖,酒水洒了出来,惊问道:“二将军何……何出此言?”
“能,还是不能?”
关羽丹凤眼缓缓睁开,寒光乍现。
整个大厅仿佛落了一层寒霜,喧闹的酒席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愕然望着惊慌的申耽,刚才还在高谈阔论,人人羡慕,怎么忽然间就惹怒了关羽?
也有人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有去套近乎。
关羽喜怒无常,杀人更是不计其数,一言不慎,恐怕性命都有危险。
“能,不能,不……不能!”
申耽面如死灰,酒水洒了一地,一时间语无伦次。
“嗯?”
关羽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九尺高的庞大身躯巍峨如山,居高临下俯视着申耽。
“二将军,此等怪异之事,我们兄弟二人还未试过,实在不知啊!”
一旁的申仪见兄长失了方寸,急忙在一旁解围。
“对对对,在下从未试过,实在不知,还望君候恕罪!”
申耽放下酒杯,跪倒在地,连连认罪。
“嘿嘿!”
关羽抓着长髯斜拉到左腹,斜睥着凤目冷冷看着两人。
只看得申耽兄弟二人面如死灰,汗如雨下,才缓缓说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
关羽傲然而立,大厅之中落针可闻,只有申耽兄弟急促的呼吸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三人身上,不明所以。
刘封默默地放下酒杯,也站了起来,关羽才到上庸一天,怎么就和申耽兄弟结下仇怨?
“君候,我兄弟实在不知犯了何事,其中恐有误会,请君候明察啊!”
申仪怔了一下,也跟着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仓啷一声轻响,坐在他们对面冷眼旁观的孟达豁然起身。
抽出宝剑,指着二人厉声喝道:“申耽,你包藏祸心,其心可诛,还不认罪?”
申耽浑身一震,躲避着孟达锋锐的剑刃,低头道:“在下不知犯了何罪,还请将军明言。”
“哼!”
关羽冷哼一声,又坐回了原位,冷冷地看着二人不再说话。
孟达冷笑着,扭头对着门外大喝一声:“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