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凉意四起,手脚好像被禁锢住,动弹不得,好像身处冰窖,寒意直至骨缝之中,耳边有人在喃喃低语,“道陵...”
好像在说什么,听不清,想睁眼,却又无法睁开眼,那声音又响起,“这是命...”
杜道陵强忍不适,想听的更清些,那声音却渐渐无了,接着是妇人的慌乱哭喊,人群中惊恐的叫声,一个中年男人的责骂,婴儿的啼哭...乱做一团,只能听见妇人的求饶声,有乱棍拍打的声音,那妇人的声音凄厉痛苦,让杜道陵的心揪成一团,好想睁眼去救她,杜道陵费劲全身力气猛的睁开眼,一个清晰的声音传来,“师兄?师兄还好吗?”
前来叫杜道陵的男弟子在殿外叫了几声之后没有反应,想着马上就到晚训的时间了,只得进了殿内,刚进来就看到杜道陵半躺在椅子上,手上拿着扇子摊在一边,额头上冒着冷汗,一副难受的模样,他上前叫了一声,杜道陵似乎睡得很沉,没有应声,只得动手摇了摇杜道陵,杜道陵这才猛的睁开眼。
杜道陵晃了晃头,眼前的景象才慢慢清晰,自己在寝居内,眼前的弟子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师兄,马上就是晚训时间了,我来给您引路”
杜道陵还有点没有缓过来,刚刚那...是个梦?为何如此清晰,为何之前从未做过?看着眼前的弟子,杜道陵说道,“那就有劳师弟了”
一路上杜道陵还在想刚刚那个梦,梦中哭喊的妇人是谁?叫自己的人又是谁?跟着走了好几个水上连廊,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中平台,平台中间有数十个弟子毕恭毕敬的站着,大概二十余人,可不见楼见雪其人。
杜道陵暂时放下刚刚的梦中事,探头问道,“师弟,晚训师尊怎么不在?”
那小师弟似乎是见杜道陵还算是平易近人,总算是敢抬头看他了,回头说道,“师兄,每日早训晚训都是大弟子主持的,以前瑶光峰未曾有过大弟子,我们都是自发组织,如今师兄为我峰大弟子,所以理应是师兄来主持的。”
“我?”杜道陵大吃一惊,这他可是一点都不会啊,杜道陵自小就是孤儿,被一对老夫妻收养,可惜老夫妻后面离去了,当时杜道陵还年幼,被一个修真的大户人家带走,日日做些炼药卖灵石的活路,无极门大选的时候,那户人家念在老夫妻的情分上,问杜道陵要不要上山,杜道陵想着无极门这种大宗门,肯定是管饭又环境好的,一时冲动就来了,虽说外门修炼之中被莫名定性为天人之姿,他来了兴趣入内门一试,不过都是一时兴起罢了,只当是来游玩一番,还想着哪日师尊看透了他就是个废材赶他下山,或者一辈子在这里混口饭吃就行,怎么突然做起管理弟子的大师兄了!
平台上数十人闻声看向杜道陵这边,待杜道陵走近,整整齐齐的一声,“大师兄好!”吓得杜道陵差点没站稳。
眼前的人站的都很端正,依次排开,个个低着头,杜道陵左望望右看看,发现楼见雪真的不在,他和这群人面对面的站着,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啥,沉默了一会儿,杜道陵见这群人一动不动,只得开口说道,“额,你们好,我叫杜道陵。”
人群还是一动不动,杜道陵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又说道,“大家不必这么拘束,怎么都不抬头看我,我很吓人吗?”
听到这话众人才开始陆陆续续的抬头看杜道陵,之间眼前这男子腰间一把折扇,马尾随意束在脑后,剑眉星目,看上去只不过是个俊俏的少年郎,这人就是传说中的杜道陵?
杜道陵见众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大大方方的笑道,“各位师弟师妹怎么见了我都是一副如此讶异的样子?”
见众人不语,杜道陵说道,“是觉得我不像大师兄吗?”
站在最前面的弟子赶紧说道,“大师兄乃天人之姿,我等当然并无此意,只是大师兄从在外门开始就一直没有露过面,师兄弟们第一次见到师兄,有些好奇罢了”
杜道陵笑道“各位师弟师妹若是有什么疑问大可随意,都是同门弟子,要说先后还是各位入门在我之前,想来以后我也要多寻求各位的帮助,不必分个尊卑高低。”
听到这话,众人才算活跃了一些,瑶光峰已经许久没有大弟子坐镇,师尊楼见雪又是常年不出门,对门内各种大比和排名也不在意,虽说瑶光峰位于东四峰,可峰内弟子常年被门内其他弟子笑话,除开广宁尊者门下弟子因着与广宁君与蘅芜君交好而时常照付以外,其他峰甚至是西六峰的人都对瑶光峰不屑一顾,好不容易来了大师兄坐镇,众人是既紧张又兴奋。
杜道陵抽出折扇随便把玩了一番,随意指向了站在第一排的一个看上去比较活泼的弟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师兄,我叫阿寻”那被指到的男弟子向前一步说道。
“阿寻,平日里你们早晚训都做什么呢”杜道陵随意问道。
“大师兄,平日里我们早晚都是练心法”阿寻说道。
杜道陵看了众人一圈,突然想到,“我记得门内每寻都有宗门大比,怎么只顾心法不顾剑法?”
众人听了此话又低下了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看样子难以启齿,杜道陵看着阿寻,阿寻吞吞吐吐道,“大师兄,我峰已经不参与宗门大比多年...”
“为何?”杜道陵听到这话颇为诧异,楼见雪可是十二长老之中唯一的女长老,以东为尊的长老排位里,楼见雪也高居东四峰,瑶光峰怎么会这么多年不参与宗门大比,无极门内的法器发放都是以宗门大比的奖品为主,宗门大比更是抛头露面吸引外门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