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之今日有事不去晨林早训，连带着杜道陵也不想去，向阿寻他们交代了几句，自己就回了寝居之中。
这几日不知是为什么，总是睡得不好，心里也毛毛躁躁的，唯独与路之之在一起的时候，能够安稳一点，杜道陵躺下发呆，齿间还留着那淡淡的糕点香，他伸手轻捻指尖，路之之的温度似乎还残余，杜道陵会意的笑了一下，指尖之外，是天花板上那错乱交杂的花纹，线条看起来混乱却又别有一番风格，杜道陵目光被吸引过去，放下手，看着那说不清的花纹，好似魂魄被吸引进去了一番，渐渐的双眼一片模糊，意识也开始不清醒。
混乱之中，杜道陵好像身处在深渊之下，周围看不清，只是吓人的黑雾缠绕，杜道陵看见黑雾之中有一人与自己面对面站着，此时二人都在半空之中，杜道陵动弹不得，想努力去看清那人的模样，那人慢慢朝自己移动，毫无血色的一张脸，虽然闭着眼，但是那泛白的薄唇和熟悉的眉眼，不禁把杜道陵吓了一跳，这不就是他吗？
那人突然睁眼，双眼之中竟是血色一般的红瞳，目光紧盯着自己，散发的戾气让杜道陵背后发凉，那种强大的力量让他本能的想后退，但是却动弹不得，那人只是盯着他，虽说目光凶狠，但好像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
杜道陵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
虽然那人与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这也不是虚幻的自己，那人的神色与气势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
“栖川。”那人声音有些空洞，麻木的说出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让杜道陵感到陌生，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为何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见杜道陵茫然的样子，那人继续说道，“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瑶光峰的坐镇大弟子，杜道陵。”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这种完全被对方掌控局势的感觉让杜道陵警觉，他对对方一无所知，但是对方对他却好像很了解。
那人完全不顾此时有些失措的杜道陵，继续说道，“天生的单金灵根，修炼速度快，悟性高，不愧是年才大选一次中能被收入蘅芜君下的亲传弟子。”
杜道陵心头一颤，看着那人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样子，让他完完全全有种被压制住的感觉，对方身上那骇人的气质更是让他此刻完全处于下风，好像被猫做弄于鼓掌之间的老鼠。
“你怎么会对无极门内之事如此了解？”杜道陵问道。
“因为我...”那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极其不愿面对此事，“我之前，就在你的位置，瑶光峰的坐镇大师兄。”
杜道陵突然想起之前阿寻跟自己说过的话，他其实并不是瑶光峰的首位大弟子，之前还有一位，只是渡劫成魔，之后门内不再提起了。
栖川的话让杜道陵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复杂，虽然还是惧怕，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惺惺相惜的感觉，不禁叫到，“大师兄？”
栖川对这个称呼感到意外，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这个称呼听起来有几分嘲讽，有还有些亲切，“呵，你不怕我？”
杜道陵听出了栖川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起来，胆子也稍微大了些，实话实说道，“我刚入门，只知道在我之前还有一位大师兄，有什么怕的。”
“本座可是魔尊！”栖川说道，语气也变得十分凌冽，魔界也有尊卑排位之分，但是很简单，只分为魔君魔尊，不同修真之人可有千万的真君和尊者，魔界数个魔君，却只能有一个魔尊，既为魔尊，就是魔界最强者。
杜道陵其实心里还是对魔尊感到害怕，毕竟万人之上无人之下的魔尊是多难爬的位置，比修仙要难出千万倍，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大师兄堕入魔界，却不知竟是魔尊之位，“没想到，大师兄贵为魔尊。”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好像对栖川这个修真笑话还有点崇拜，栖川看着杜道陵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杜道陵有些惊讶。
“从你生下来开始，注定与本座融为一体。”栖川说道。
“融为一体？”杜道陵更是一头雾水，似乎完全不明白。
栖川看了杜道陵一眼，转过身去，露出了自己脖子下面那獠牙黑鹿的印记，那印记此刻一直泛着骇人的青光，栖川说道，“自你出生长大开始，每到一个阶段，我这印记便让我痛苦不堪，如同在炼狱一般。”
杜道陵只觉得那个印记让他有些难受，心中似乎被烈火炙烤，不解的问道，“与我何干？”
“因为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栖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