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杜道陵问道，师姐与魔界还有纠葛？
路之之叹了一口气，显然不愿提起这段往事，“我小时候有一个待我十分好的师父，也是她觉得我有修炼之姿，对我万事俱细，堪比我母亲，那段时间也是她一直陪着我，那也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杜道陵问道。
路之之记得那是一个下着小雪的元宵，外面热闹的很，路之之也想去看热闹，但是爹娘不同意，命自己跟着师父在房中修炼，外面小孩子的嬉笑声让路之之忍不住向外张望，打坐也心不在焉，坐对面的师父看到了自己小心思，说到，“就这么想出去？”
路之之赶紧收回眼神，说到，“不敢。”
师父叹了一口气，说到，“今日外面有元宵灯会，你去看看吧”
“真的吗？”路之之喜出望外。
“早点回来，别让你爹娘发现了。”师父叮嘱到。
“弟子收到！”路之之赶紧起身，兴奋的朝外面跑去，那天是元宵节，虽然下着小雪，但是街上有灯会，所以人还是特别多，来来往往的人都洋溢着过节的笑容，路之之穿梭在人群当中，手上拿着糖葫芦，想给师父挑一只花灯，路之之看中了一只兔儿灯，俏皮可爱又很是别致，师父一定很喜欢。
但是回到家的时候，爹娘神情严肃，坐在大堂，吓的路之之赶紧跪下，怕爹娘责怪自己不听话乱跑，但是爹娘没有在意自己跑出去，而是告诉她，师父不见了。
师父什么都没有收拾，而是就这样不见了，路之之听自己爹娘说，不是自己走了，是被魔界掳走了，魔界最爱掳一些修炼之人，以此来助长自己的法力，路之之呆呆的坐在房间，那只还未送出去的兔儿灯就那样摆在那儿，尽显凄凉。
路之之至今还记得当初师父让自己出去玩儿的慈祥模样，一滴泪落下来，滴在她得纱裙之上，留下一地水痕，杜道陵听着不说话，他很想去安慰路之之，他知道路之之现在很难过，但是他不知道为何，觉得很为难，究竟为什么为难他也不清楚，想开口，嘴巴动了动，又停住了，话好像堵在嗓子眼，但是怎么都出不了声音。
“我知道自己对付不了魔界，但是总有一日，我要为我师父报仇。”路之之擦了擦眼泪，说到。
路之之的眼泪好像是对付杜道陵最厉害的武器，杜道陵走到她身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还是伸手揽住了她，将她拥入自己怀中，摸了摸她的头。
本来刚回复就有几分憔悴的路之之，此时小脸惨白，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刚刚还在信誓旦旦，现在就难过的只剩呜咽。
杜道陵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心疼，难过，纠结，复杂的情绪交织，怀中的路之之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好闻的体香让他试图放松自己的心情，默不作声的安抚这路之之，路之之哭了一会儿，放开杜道陵，一双小鹿般灵动的双眼，此刻蒙上了一层雾气，双眼红红的，惹人怜爱，问道，“道陵，你说栖川师兄真的成魔了吗？现在也杀人如麻？”
杜道陵楞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栖川确实成魔了，还是魔尊，不过如今已经消散，而且按照栖川的意思，说不定现在的魔尊是自己，要告诉师姐吗？师姐该怎么想？杜道陵咽下一口口水，眼神躲闪，说到，“我不知道。”
也是，杜道陵刚入门，对一些事情都还不太熟悉，而且关于栖川师兄的事情也是道听途说，自己也是难过的糊涂了，才想着问他，路之之想，对于杜道陵这个回答没有深究，抽泣了一下，继续把头靠在杜道陵的腰上，杜道陵摸了摸她的头，心底五味杂陈。
一直到早训结束，路之之才离去，杜道陵回到寝居倚在榻上，看着天花板上错综复杂的线条，栖川当日的话与路之之难过的表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伸手探向了自己颈后，刚一触摸，那灼痛的感觉袭来，是如此的真实，似乎在提醒他事已成定局，杜道陵叹了口气，躺了下去。
身体只觉得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茫茫黑雾，熟悉的场景，是见到栖川的那天。
杜道陵四处张望着，栖川并没有现身，或者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已经变成他自己了，头好痛，路之之的抽泣的模样还在眼前，杜道陵说到，“为什么是我？”
这句话在这黑雾之中显得弱小又落寞，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又或者他就是在自己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挑中了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和他是一体，痛苦的情绪蔓延开来，杜道陵双手抱头，不愿承认这个现实，但是背后的痛感好像却一直提醒着他，没法逃避。
杜道陵缓缓睁开眼，叹了一口气，今日果然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空气也格外清新，但是杜道陵此刻的心情确实一片阴霾，挥散不去。
走出门，外面居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莲花池已经恢复如初，四处都和以前一样，但是杜道陵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改变，是没办法回到以前的。
他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平台之中，此刻此处无人，杜道陵便自己开始舞起剑来，动作虽然熟稔了一点，出手也不会停顿，招式之间更加流畅，却不是想师姐所说的进步神速，当日与师姐出手的时候，师姐的招式在自己眼里都很清晰，一步一步如同分解了一般，像小儿科一样的简单，现在自己还是稍显笨拙，是如今心情拥堵造成的吗？还是当时是运气好？
杜道陵全神贯注的舞着剑，全然不知楼见雪何时到了此处，看着他出招，刚刚经过此处，看到杜道陵还在练剑，欣慰他如此勤奋，便走近来仔细看着，杜道陵一回头，发现一抹熟悉的白色，赶紧停下了动作，见是师尊，连忙行礼，“师尊。”
如今的杜道陵虽然脾性还是倔强冲动，但是规矩还是懂了许多，楼见雪微微颔首，说道，“有些进步。”
虽然语气平淡，也只是说有些进步，但是杜道陵还是觉得从自家师尊口中能得到一句算作是夸奖的话已经是天方夜谭了，欣喜的答道，“多谢师尊。”
楼见雪没有多言，一抬手，杜道陵手中的剑就到了楼见雪手上，那根根分明的手指握剑甚至漂亮，骨节分明，指尖细嫩，楼见雪向前走了几步，杜道陵才反应过来，师尊这是要指导自己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