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潇潇淡淡道:“你愿怎么说便怎么说吧,我也不想和你争。”
她心中道:“若说愚民,道家说仙,谁见过?佛家道佛,谁遇过?宗教大型祭祀,又怎会是我们一门所行之事?”
一行人又策马下到山腰,入了人群。
杨逸被岳潇潇带到一座大帐篷中,里面并无一人,岳潇潇等人把他丢进里面,让他等着,便自行走了。
杨逸打量着账内摆设,皱眉觉得不解,这些摆设若说是中原大家门户所用才对,摆在塞外大帐中,便显得格格不入。
脚下精致地毯,雕龙刻凤,蔓延至每个角落,左侧一张梨花理石大案,摆放着十方古砚,蚕纸墨迹未干,右侧雕花床,檀木桌,淡淡芬香不散,水墨屏风,珍珠幕帘,一应摆设竟如寝舍一般无异,且是中原风格。
他举步走到大案前,注视着纸上文字,上书:“情深深,意绵绵,嫁衣红线。天也拦,地也拦,嫁衣谁穿?”本不是什么工整诗词,以行书落笔写成。但所书之人却是书画大家,字里行间笔意纵横,龙飞凤舞,洒脱不羁。
杨逸奇道:“能写出这般气势,该不是儿女情长所困之人才是,但词间颇显女儿家忧伤,这却是为何?”
他见一旁还有一个画卷,也不管主人是否同意,伸手便展开来看,却见卷上画着一美丽女子,斜坐于小桥流水亭台畔,神色凄楚之意透笔而出,上题词便是这首词。
杨逸顿时呆住,眼中竟是难以置信。
那画中女子,若不是平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回过神来忙看向案上它处,又见一玉匣横摆,哪还管是谁人物件,见没上锁,伸手打开一看,瞬间往后倒退连连,坐到案后一张胡椅之上,张口踹着气。
许久才苦笑连连,自语道:“老天爷你可否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否平阳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姐姐?这盒中笛子你莫告诉我不是和玉笛魔君的不一样。”
那玉匣中,正摆着一只翠绿玉笛,和当日江上玉笛手中的一模一样,半分不差。
杨逸直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因果来,那画中女子,匣中玉笛,怎也想不出个理由怎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怎么了?”
杨逸忽地回过神来,案前已站着一天蓝衣衫女子,正侧身看着桌上画卷。
那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青丝披散极腰,不施任何饰物,神色淡然,目光清冷,就这么站在那里,杨逸竟有些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他见那女子看桌上画卷,急忙问道:“她是谁?这画谁画的?”
此时他心中早忘了什么炼魂心典,生在牢狱。
一心只想知道画中人和玉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人头也不回道:“这是帝女宫三百年前女帝,帝门千年来最了不得的天帝,王爷你认识?”
她问完又觉不对,杨逸不过二十多年纪,怎会认识三百年前女帝,轻笑道:“本座也笨,王爷怎会认识?”
杨逸觉得这女子声音淡淡传来,予人如沐春风般清新,心平气和,内心的翻腾情绪竟淡了许多,道:“只是和一个故人一模一样罢了。”
那女人轻轻嗯了一声,又见玉匣打开,也不生气,道:“王爷是否又要问本座这支玉笛?”
杨逸直想说姑娘你明察秋毫,我正有此意,点头道:“姑娘能否告知?”
那女人收了画卷,又将玉匣掩上,轻轻说道:“这也是三百年前女帝遗物,王爷在何处见过么?”
杨逸点头道:“在一个前辈高人那里见过。”
说完顿时想起岳湘琴曾经说的往事,讶道:“那位女帝是三御天?”
若是如此,该是说得通的,此女大乱中原,不知杀了多少人,还真当得起千年来魔门最了不起的天帝一言。
但平阳为何和三御天一模一样?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那女子道:“你说的前辈高人该是燕道凡对不对,便是你们说的玉笛魔君?”
杨逸还不知道玉笛本名燕道凡,哦了一声道:“却是他。”
那女子站在案前突然安静下来,也不看杨逸,似乎在想些什么。
杨逸觉得此女该是不凡,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皆予人淡然如春风般的舒适感觉,自己生怕仅见。
忽地皱眉,暗叫不好!他竟然此时方才意识到这女子他并不认识,此女收藏魔门前天帝像和遗物,他都不用怎么想便知此女乃是当今魔门四脉帝女宫女帝。
讶道:“你是女帝!”
那女子依然轻声轻语道:“很惊讶么?难道不像?”
杨逸暗暗叫了一百个像,仅仅往哪里一站便让人心神不属,为你所控,将炼魂心典修到这等程度,不像也得像。
又想起自己是被抓到此处来的,此时竟一点也不害怕,也不知该庆幸还是默哀。
苦笑道:“女帝是来劝我做天帝?亦或自己造一个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