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宫中。
朱元璋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很有些不满意。
“啧,查官员若只靠都尉府这帮人,还是不行。”
他对旁边的朱标大摇其头:
“像今日,胡云西说朱亮祖在沿海一带干的那些事,要证据还得现查。”
“若本就有眼线随时跟着,哪有这么麻烦!”
“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胡惟庸气得发绿的脸了!”
说到这儿,朱元璋都憋不住笑了。
没办法。
胡惟庸不爽,他就很爽啊!
可就在他开怀大笑时。
“父皇,其实,儿臣认识云西。”
面前的朱标踌躇良久,终于开口了。
“哈哈哈哈……嘎?”
老朱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愕然望向儿子:
“你认识胡云西?咋认识的?还喊他云西,你俩很熟吗???”
朱标默默点头。
“几年前就认识了……约莫,是洪武九年的时候。”
“是儿臣出去办差,路过京郊之时碰上他在外面钓鱼,聊起来觉着一见如故,而后才知道他是左相家的庶子。”
“近些年,尽管他不怎么出门,但有机会时还是会跟儿臣碰碰面,没断过联系。”
说到这,他补充道:
“父皇您放心,他向来对左相嗤之以鼻,也是因此,儿臣才会愿意跟他做朋友的。”
朱元璋嘴巴张大,半天都没能合上。
什么情况啊这是……
难道,起码从洪武九年开始,胡云西就已经看不惯胡惟庸了?!
他愣了半晌,才又追问道:
“不是……”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何会拿到那么多证据?”
“今日早朝他告发胡惟庸和朱亮祖,罗列出的罪名,连咱先前都只知道个大概。”
“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何能有这等本事?”
朱标摇了摇头:
“云西一直都聪慧过人,他的手段,儿臣也不大清楚。”
殿内一时间沉默下来。
片刻后。
朱元璋定定神,问道:
“标儿,依你看,胡云西此人如何?”
这次朱标没有任何迟疑,语气十分笃定。
“启禀父皇,他绝对是个嫉恶如仇的好儿郎!”
“虽生在胡家,可云西却绝非胡惟庸那般仗势欺人之辈,他平日里省吃俭用,作风十分朴素,完全看不出是相府家的孩子。”
“云西只是心直口快了些,今日冒犯朝堂,这杖责,还望父皇宽恕几分!”
说白了就是想替胡云西求求情,别过两天将人五十棍直接给打嗝屁了。
看来,标儿非常信任此人啊。
朱元璋摸了摸下巴,话锋一转。
“既如此……”
“那将他调到亲军都尉府,历练历练,等你即位过后再重用他,如何?”
………………
刚刚脚底抹油带着烟儿跑路的胡云西,自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正在找他。
大明半个朝廷都在暗中全城搜捕他!
除相府外,诸多文臣武将也在帮忙——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把柄,被一个当朝告发亲爹的愣头青抓住。
而且,最恐怖的事就在于,没人知道他手里究竟还握着多少人的证据,又打算如何处理。
这把剑一直悬在头顶,饶是心性再强,也难免惶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