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和李存义同时目光诧异,看向陈宁。
早就知道这位陈御史不是什么简单好惹的角色……
但他们俩都没想到,陈宁居然是胆子最大的那一个。
脑子稍微转了转,胡惟庸想明白了缘由。
就前阵子,陈宁的儿子陈孟麟劝告他行事办差不要太过严苛,在苏州那边征收赋税之时,陈宁手段极为残忍,百姓私下里都喊他陈烙铁,当儿子的看不下去了。
然后陈宁就把陈孟麟给活活打死了。
这件事虽是家事,但也传到了朱元璋耳朵里,朱元璋震怒之下厉声喝骂。
“陛下曾言,陈宁对其子都如此,那么对君父又会怎么呢。”
陈宁喝了口酒,似乎有些颤抖,又很快镇定下来。
他定了定神才继续道:
“二位大人,陛下早就对我极其不满了。”
“若非胡相您护佑,在下恐怕已经被问罪抄家……”
“此事,事关身家性命。”
“在下愿追随胡相左右!”
这是已经下了狠心,要跟胡惟庸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存义心里有点惊讶。
陈宁不只是御史中丞,同时也兼任国子监的监事,按理说这么清贵的身份,原本是不可能跟着胡惟庸考虑造反的。
但他知道,陈宁有现在这般地位完全是胡惟庸一手提拔上来的。
换句话说,没了胡惟庸,陈宁什么都不是。
陈宁再次趁热打铁表忠心:
“胡相,不论翰林院他们如何当怂包,我国子监是一定支持您的!”
“请您放心!”
“就是不知道,这起事需要的武将……”
胡惟庸挑了挑眉头,沉稳道:
“这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如陆仲亨、费聚他们这种武将,老夫早就已经有所打点。”
“至于人手这些,都不是二位操心的事,你们只需在准备动手的时候跟着老夫即可。”
“存义兄……”
“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是你兄长啊。”
自己哥哥是个什么性子,李存义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尽管关系亲近,甚至在外人眼中同为一派,但要李善长跟着胡惟庸一起造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没必要抛下自己稳稳当当的韩国公之位,跑来险中求这种富贵。
胡惟庸摇头叹息:
“今日上午,我去找过善长兄,请他今夜来府中一叙。”
“可你们看看,他如今人影都没见着。”
“恐怕,是不想掺合喽!”
“善长兄被比作萧何,这事儿若是有他出谋划策,成功几率会大许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