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韩家一大早就开始热闹起来,说好的儿女今天都回家团圆,老太太一大早就忙着张罗饭菜,也不知道她慌的什么劲,距离中午饭点还有整整几个小时,老太太已经摸摸这个,倒腾一下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上午时分,韩家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这一下子,连韩春明也不得闲,只好陪着两个哥哥、两个姐夫闲唠嗑。
幸亏现在韩春明的身份好歹也是大学生,天生自带压制属性,就连一直对韩春明保持着“严父”角色的韩老大,也不能再整天横眉冷对的,整体来说,整个气氛还是相当的和谐,两个姐夫都是本分的工人,没有什么大本事,胜在踏实可靠,是个过日子的人。看大姐、二姐一脸的满足,可见日子过的还行。
现在正是工人最后的高光时刻,吃喝不愁,公家包办一切。
可惜,用不了十年,许许多多的工厂注定会被淘汰进历史的垃圾箱里,像大姐、二姐这样的双职工家庭,就会面临着天塌地陷一样的变化。以至于许许多多的中年人适应不了这些巨变,从而变得一蹶不振。
其实,以上帝视角去仔细观察,这些工厂走向没落,是必然的的结果。
以韩春明曾经工做过的食品厂为例,现在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关系户介绍过来的,体制如此,人浮于事,偷奸耍滑成风,工作效率底下,运营成本直线上升,他不倒闭,谁倒闭?
一家人吃吃喝喝,几个小孩子在旁边打打闹闹,整个韩家生机勃勃。
下午时分,一个韩春明久违的人突然闯了进来。
正是韩春明所谓的表妹-孟晓杏!妥妥的一根搅屎棍!特点就是搅东搅西,无事生非,大嘴巴子保证能让你无所遁形,想藏个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这丫头怎么来了?
韩家人不由自主的都泛起了大大的疑问,热闹的气氛竟然突然的停滞了一会儿,效果恐怖如斯。主要是这么多年,凡是孟晓杏一到,韩家几乎都会被鬼子进村一样的搜刮一遍,让韩家深恶痛绝,又无话可说。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真的见死不救?
问题是现在大过年的,不合适吧?
“哎呦,二姨儿,您过年好!大哥、二哥、大姐、二姐,过年好!大嫂、二嫂也好啊!”孟晓杏有点彪,但是不是傻,嘴甜的挨个问好,笑容快腻死个人了。
还是老太太不忍心:“杏啊,你咋这个时候跑来了?那也没有车呀,你咋来的?吃饭没有?”
孟晓杏总算是觉得自己找到组织了,眼圈立马红了:“二姨儿,大早上俺就走了,搭人家的马车,就啃了一个窝窝头,饿!”
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兄妹几个也正好都完成了团聚的任务,纷纷提出告辞,带着自家的孩子纷纷做鸟兽散。
老太太早就习惯了,进屋给孟晓杏热了几个剩菜,就着大白面馒头,孟晓杏开始了自己的幸福干饭,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扫荡完几盘子剩菜,外加三个大馒头,一碗白开水,孟晓杏这才打着饱嗝,舔干净嘴唇,感叹道:“二姨,还是你们城里做菜香,油水也大,哪像俺家里,天天白水煮菜,没滋啦味的。”
韩春明已经被震惊了。
不说那几盘子菜,仅仅是几个大馒头,比孟晓杏的脑袋也小不了多少,这丫头的肚子有这么大?
人才啊!
老太太早就心疼的眼睛泛酸:“这可怜的丫头,真是苦命,这得吃多少苦啊!”
孟晓杏眼珠子一转:“二姨,能不能在城里给俺也找个营生,能吃饭就行,房山老家,俺是不想再回去了。您不知道,俺娘现在就想把俺给嫁出去,问题是您给俺找个像俺五子哥这样的也行啊!她倒好,找的算什么玩意!歪瓜裂枣的,连俺五子哥一个小拇指都赶不上。坚决不嫁!”
“俺不管,二姨,俺可是赖上您了。要不然俺给您当闺女?”
孟晓杏一张蜜嘴,把老太太哄得笑眯眯的。
韩春明看的直摇头,这丫头傻?
谁说她傻,自己才真傻。
老太太是真的不忍心把孟晓杏给赶走,不过让她一个老太太给这丫头找工作,明显的不靠谱,老太太一下子就盯上了韩春明。
好吧!不就是一个孟晓杏吗,那就去酸菜鱼当个服务员还是绰绰有余的。
正好自己的理想从来也不是守着饭店的主儿,有孟晓杏这个眼线,正好可以随时了解饭店内部的运营情况和人际关系,算是一个卧底。孟晓杏看着傻乎乎的,嘴无遮拦,可是轮心机,这丫头一点也不缺,要不然,原著里她也不可能折腾起不小的风浪,最后也是个妥妥的小富婆。
“过完年,我安排。”韩春明一锤定音。
孟晓杏的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向着老太太猛灌,把老太太逗得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