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的离婚就像一场狗血的闹剧,顿时人尽皆知。就连单位领导都找她,说撞了两辆车,怎么个赔法?她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展示出来,“我已经离婚了,车既不是我的,又不是我开着撞的,我去给你拿离婚证吗?”
苏虹当天就去了派出所录口供,事前还给苏岚打了电话。苏岚看着父亲的伤腿,恨恨地说,“把他告进去,故意伤害,先判个几年再说。”
王江也没闲着,给公安局的同学甘广斌打电话咨询。同学建议他,主动和苏岚和解,因为“民不告,官不究”。
王江给苏岚打电话,“我装修老家的房子,是想重新娶你一次。就是这样的虐恋,我欠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连苏岚喜欢看虐恋的电视剧的元素都用上了,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母亲苏大英连忙劝说苏岚,不要再听他哄骗你了,你爸爸都进了医院了。
打电话打了几个小时后,见苏岚不置可否,王岚又搬出救兵,请她的同事兼闺蜜章诺来劝她。“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如果一旦因故意伤害罪获刑,将来孩子当兵入伍、考大学都要受到影响,你真得想好了吗?”抓她的软肋抓得很准,苏岚担心孩子受牵绊。
苏虹还在坚持申请法医鉴定,并请了律师朋友帮忙分析,说这个官司必然能打赢,把王江送进去给他个教训。
“他一边加油门,一边咬着牙说,撞死你!”苏虹在派出所录口供时说得很坚决。
苏岚在现场离得很远,没听清楚。父亲苏进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了,问题不大,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静养。
母亲苏大英和妹妹苏虹在处理王江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不建议处理得那么极端,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一场冲突一触即发,苏大英气得摔了一个茶碗。
苏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段时间王江一直缠着她、陪着她,带着她到处去。她要的陪伴倒是有了,仿佛生活不曾改变过。她在新房子打扫卫生,装修师傅也是王江帮着找的。他还陪着苏斓曦买空调、给儿子买床,跟离婚前一样。
最重要的是,苏岚对他还有感情,甚至觉得他太忙没有时间陪伴自己,自己可以主动过去陪伴他。当经济问题解决之后,两人之间好像没有了其他问题,当然父亲苏进那件事也是催化剂。
苏岚主动跟公安局的同学甘广斌联系,拿到了谅解书模板,王江给苏虹买了一个包,希望她能包容一切。依照苏岚的想法,即使今后不能和好,也不要再告他,让他入狱。地球上,谁离开谁都能活得很好。
经历了离婚的孤单和无助,苏岚觉得跟王江的关系若即若离,她一个人搬完了家,和儿子一起安顿了下来。
王江把旧家里她不要的婚纱照、旧抽油烟机、打火灶、旧床,甚至是旧碗,统统搬到了他在老家的那套小房子里,还把苏岚的照片贴在床头。
细雨濛濛的深夜里,苏岚透过新家的窗户看出去,王江坐在车里,正朝这边望过来。“我又有几根白头发了,谁能给我拔呢?”王江给她发微信过来。
闺蜜苏蔷听说了苏岚的遭遇,跟她说,不该这么早就弃城逃跑啊。但是她也分析,王江对她不是爱了,而是对家庭的那种深厚感情。
苏岚又陷入了糊里糊涂的状态中,感性的感情和理性的理智一直在她的头脑中碰撞着。她觉得自己带着儿子,像一棵无根的浮萍漂浮在大海上。一方面想抓住王江这棵老树桩,一方面又担心自己被他再一次伤害。
下班的时候,王江来接她,说要去帮她安装电视。她家的电视还放在电视柜上,好好地用支架撑住。他骑着摩托三轮车,带了工具,还放了一个马扎。苏岚坐在马扎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仿佛自己是骄傲的公主。
他三下五除二,帮她把电视挂在了墙上。她为了表示感谢,给他做了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吃。
午休的时候,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竟然开始讨论离婚后的找对象问题。
“我带着儿子,不想找了。初婚都不能信任和指望,还谈什么二婚啊。”苏岚直来直去地说。
“我也就能找个大龄剩女了,一般都心理有问题。”王江也毫不避讳。
曾经的夫妻现在仿佛成了朋友,无话不谈。
“我被你感动,是你第一次帮我洗衣服,还记得吗?”王江回忆着他们的美好。
“给你洗过好多次衣服吧,洗衣服是女人擅长做的。”苏岚不以为意。“汤雪莉给你洗过衣服吗?”她还是吃醋了。
“洗过,有一次洒上了果汁。”王江老老实实回答。
苏岚知道他还没有忘记汤雪莉,现在回来找她,只是把她当成了创可贴,缝补那失恋的伤口。想到这里,她的心很痛,但是想到他的身体在自己这里,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离婚后,他们的性变得出奇地和谐,两个人都开始质疑结婚证这张纸的害人之处。
但是苏岚也有崩溃的时候,王江工作忙的时候,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或者电话打不通的时候,那些痛苦的经历再次涌上心头。
“你就这样允许他明铺暗盖吧,睡东家床,吃西家饭。”妹妹苏虹恨铁不成钢地说她,没有把他送进监狱,妹妹心里始终有着怨气,认为渣男没有得到整治。
“那我该怎么办呢?”苏岚真得是欲罢不能,又不能狠心。
“你要是离不开他,就干脆复婚得了。”妹妹随口一说。
此时的苏岚在经济上不需要他,精神上不需要他,也就是在生理上需要他多一点。
婚姻如果能够满足几项需求,也算是行了,不要求那么多,苏岚最终还是动了复婚的心思,并且发展到后来逼着他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