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一个人。”阿飞坚定道,他的手又用力握紧了剑柄。
“我明白了。”陆九突然笑了,他举起双手向阿飞示好:“因为那个人该死,我很早就想杀他了。这次碰上了,也就杀了。”
阿飞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我明白了。你走吧。”
“敢问兄台贵姓?”
“叫我阿飞就好。”
“好的,阿飞兄弟,相遇就是缘分,上车来喝杯酒?”
阿飞忽然道:“我喝不起。”
陆九道:“我请你喝酒,用不着你花钱买。”
阿飞道:“不是我自己买来的东西,我绝不要,不是我自己买来的酒,我也绝不喝......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
陆九忽然道:“你刚才是想杀了我,抢我的钱吗!”
阿飞的脸一下子红了,道:“你若是坏人,我自然杀你。”
“杀人很累,当然要收钱!”
“那我现在还是坏人吗?”
“我分不清,所以我让你走。”
陆九哈哈大笑,阿飞的性格可爱的要命:
“好,我走!”
“不过你欠我一杯酒!”
阿飞瞪了陆九一眼,道:“好,我欠你!”
.....................
陆九笑着驾车走进了小镇。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风雪所阻的旅客,就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院子里堆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雪,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酱色镶金边的镖旗,被风吹得蜡蜡作响,使人几乎分辨不出用金线绣在上面的是老虎,还是狮子?
陆九坐到角落不起眼的一个位置,独自要了一壶酒,两斤牛肉,一盘水饺,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酒馆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戏。
果然,还没等陆九吃完一斤牛肉,
一行三人就走进了客栈。
三人坐一张桌子,很快要来了酒肉,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
可是酒菜并不能塞住他们的嘴,喝了几杯酒之后,为首的一个紫红脸的胖子更是豪气如云,大声地笑着:“老二,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太行山下遇见‘太行四虎’的事么?”
另一人笑道:“俺怎么不记得,那天太行四虎竟敢来动大哥保的那批红货,四个人耀武扬威,还说什么:‘只要你诸葛雷在地上爬一圈,咱们兄弟立刻放你过山,否则咱们非但要留下你的红货,还要留下你的脑袋。’”
第三人也大笑道:“谁知他们的刀还未砍下,大哥的剑已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第二人道:“不是俺赵老二吹牛,若论掌力之雄厚,自然得数咱们的总镖头‘金狮掌’,但若论剑法之快,当今天下只怕再也没有人比得上咱们大哥了!”
诸葛雷举杯大笑,但是他的笑声忽然停顿了,他只见那厚厚的棉布帘子忽然被风卷起。
两条人影,象是雪片般被风吹了起来。
这两人身上都披着鲜红的披风,头上戴着宽边的雪笠,两人几乎长得同样型状,同样高矮。
大家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目,但见到他们这身出众的轻功,夺目的打扮,已不觉瞧得眼睛发直了。
而陆九的眼睛,却一向在瞪着门外,因为方才门帘被吹起的时候,他已瞧见阿飞。
阿飞就站在门外,而且象是已站了很久,就正如一匹孤独的野狼似的,虽然留恋着门里的温暖,却又畏惧那耀眼的火光,所以他既舍不得走开,却又不敢闯入这人的世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