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主座上看得兴趣盎然。
难得有人主战,就算他只是一个小兵蛋子,也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期盼。
曹操佯装动怒,用剑鞘重重敲击了一下座椅,将靠背打断一根梁!
“都给我肃静!”
“让鸣远说!今天开会,就是要把军机大事摆上台面上来说,你们这些做大将的,如何容不得一个小将发言?”
李典见曹操发飙了,纵使心中对张程这小子一百个不爽,也只能憋着,悻悻地回到座位。
曹操将场子镇住之后,略带期待地看向张程。
他的内心自然是期望此人能说出一些既切合当下局势,又符合自己内心主站意愿的话语来。
但是曹操是一个理智的人。
他自然清楚,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乳臭未干,又能说出什么大道理呢?
就连身经百战、足智多谋的郭嘉,都被李典和徐晃怼得旧病复发,言语不得,成了哑巴。
又如何能指靠这小子,能挽回局面?
张程看着张辽愤怒又紧张的神情,对着他轻松地笑了笑,点头示意,然后想起一步,走到中间宽敞地走道上,单独面向曹操。
“自汉高祖以来,边境屡屡遭受匈奴困扰。”
“文景之治后,汉武帝力排众议,以举国之力,北征匈奴,深入大漠数千里,终将北患一举清除,保边境百姓安危,绵延数百年太平,功德无量。”
曹操听了,眼皮一挑。
没想到这小小的牙将,谈吐文雅,而且立意还挺高,顿时眼前一亮,知道有戏。
他扬扬剑鞘,示意张程继续说下去。
张程环顾四周,众将目光如炬,如聚光灯一般笼罩自己。
显然全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现丞相奉朝廷旨意,北征乌桓,也是这个道理。”
“乌桓本就是当年匈奴残党的一支,骨子里就有匈奴人掠夺成瘾的性子,他们居无定所,终日在草原游荡,现又来到了辽东,勾结袁氏父子,觊觎中原。”
“自官渡之战后,袁绍元气大伤,旋即病死。”
“其二子,袁尚、袁熙,却继续和乌桓狼狈为奸,甚至助纣为虐,一同攻掠我大汉边境城池,杀害百姓无数,老弱病残无一放过。”
“以至于昔日城池纵横、牛羊遍地的辽东,如今残垣断壁,尸骨横陈,乃至数百里无人烟,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此等滔天罪恶,丞相不趁此一战,歼灭乌桓和袁氏兄弟,平定北方,还辽东百姓一个安宁日子,更待何时?此乃替天行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张程这一番话,说得着实精彩,就连之前在台下紧张得额头直冒汗的张辽,也是瞪大了眼睛。
他先是把立意挑高,提及汉武帝平定匈奴,意义重大。
又恭维曹操此次北征乌桓,是奉朝廷旨意,保百姓安危,有意无意之间,把曹操和汉武帝联系在一起。
汉武帝对外作战勇猛,功高盖世,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在往曹操的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