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刘协的小九九,曹操自然是一眼看透。
他略带玩味的笑笑。
那笑容,奸诈中透露着凶狠。
他的目光如灼灼烈火,死死盯着刘协。
刘协说了之前那番话,原本就心虚。
这会儿被曹操盯着,越发的不自在。
好像魂魄都要被曹操的目光里的钩子给钩出来了。
“咳咳,鸣远,你觉得意下如何?”
紧张之下,刘协呼唤身边的张程。
他本想着,张程能为自己辩解几句,说说汉室宗亲的好话,为自己打打圆场。
可张程哪里会顺着汉献帝的意思?
这赤壁之战若是真如你所言,因为刘备、刘表是汉室宗亲,我们就不打了。
那我张程的四千年兵法知识,以及提前知晓历史的穿越者身份,还要何用?
张程点点头,站出来拱手道:
“圣上,臣以为,丞相南征的提议,是合乎天道的,是一场正义之战,必须要打!”
曹操一听,抚掌大笑。
长长的紫髯,随着笑声上下晃动。
他好像当汉献帝不存在一样,没有等皇上的回答,就兀自问张程:
“鸣远,你给我说说,为何南征合乎天道,为何此仗必打?”
张程徐徐道:
“刘表,刘备,诚然皆是汉室宗亲,这在皇家的族谱中,都有记载,有实物为证。”
“昔日,刘表被任命为荆州牧后,单马入荆州,在蒯良、蒯越、蔡瑁等人的辅佐下,平定荆州。”
“时日中原诸侯厮杀,民不聊生,荆州却都没有被卷入,老百姓安居乐业。这不得不说是刘表的功劳。”
张程列数了刘表安抚百姓的功绩,曹操也频频点头,附和说:“刘景升替朝廷镇守荆州,的确有功。”
不过张程话风旋即一转,厉声斥责道:
“昔日北方祸乱,刘表的确在南方做了不少善事。”
“不过如今北方已平定,我大汉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刘表不主动皈依丞相,反而和刘备暗中勾搭,盘踞荆州,招兵买马,建船造舰,不知是何居心?”
曹操对曰:
“居心叵测,这是要谋反!”
“正是!”张程附和道,“其谋反之心,路人皆知!”
汉献帝刘协站在一边,听得颤颤巍巍,不敢出声。
这军国大事,哪里有他参与的份?
只能听着。
张程和曹操,继续唱着双簧,给汉献帝听。
“再说刘备,此人乃中山靖王的后代,中山靖王子嗣众多,根据族谱记载,儿子就超过一百,到了刘备这一代,家业中落,却靠着贩卖草鞋为生。”
“昔日,刘备在陈留依附丞相,丞相与其吃梅把酒,话天下英雄,已十多年矣。”
张程装作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好像真的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一样。
“丞相待刘备不可为不仁至义尽,但是刘备做了什么?”
“中途反叛,和吕布勾结,陈兵小沛,与丞相为敌。”
“最终沦为丧家犬,中原是待不下去了,一路南窜,如今才在荆州刘表处,寻到了一处落脚点。”
“刘表和刘备,此二人不忠,不信,乃一丘之貉,丞相领兵南征,既是为大汉铲除祸乱,也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张程停顿了一些,看看曹操,又看向早已没了魂魄的汉献帝。
将折扇重重一收,刷!
“如此这般,此仗哪有不打的道理!”
一番话掷地有声,说的曹操心潮澎湃。
“好,鸣远说的好啊!不愧是昔日奉孝钦点的才俊,军国大事,将刘备和刘表的狼子野心,揭露得一干二净!”
“圣上,”曹操转身向刘协拱手,“方才张鸣远一番话,您听清楚了吗?”
“若是没听清楚,我让鸣远再给您细说一次!”
刘协面色惨白,额头上早已遍布细密的汗珠。
他垂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