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喝了些酒,两腮上已泛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她行至贾蓉与秦可卿面前后,举起酒杯道:“人人都道我辛苦,我一个坐在家中管事的,又怎可能有蓉儿你上阵杀敌辛苦?”
“今日人人都敬我酒,我倒偏要敬你二人一杯!”
说着,便仰头一饮而尽。
贾蓉见此,也从善如流地跟着喝了。
倒是秦可卿掩着嘴轻笑,打趣道:“婶婶敬侯爷上战场辛苦,那敬我什么?”
王熙凤抬眸,直勾勾地望着秦可卿,眸中满是促狭暧昧之色。
“侯爷现在还没有纳妾收通房,可卿自然辛苦。”
闻言,秦可卿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又不好和已经半醉的王熙凤闹,只得红着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陪贾蓉、秦可卿喝罢后,凤姐只觉得心里突突地往上撞,便知该回屋中歇歇了。
于是,出了席,往房门后檐下走来。
才至穿廊,只见她房里的一个小丫头正在那里站着,见她来,忙回身就跑。
凤姐疑心忙叫,那丫头先只装听不见。
直到凤姐将她的名字都叫了出来,她这才回来。
凤姐站定,命那丫头跪了,开口问道:“我又不是鬼,你见了我,不规规矩矩的站住,怎么倒往前跑?”
那丫头年纪尚小,不大会撒谎,只呐呐地不知道怎么应答。
见此,凤姐只厉声道:“你这副模样,必有缘故!”
“你快告诉我,我从此以后疼你,你若不细说,我立刻拿刀子来割你的肉!”
说着,便伸手从头上拔了一只簪子下来,向那丫头嘴上乱戳。
丫头吓得一行躲,一行哭求道:“我告诉奶奶,奶奶可别说我说的。”
“二爷刚回来房里,睡了一会醒了,打发人来瞧了奶奶,说才坐席,还得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二爷就开了箱子,拿了两块银子,还有两根簪子,两匹缎子,叫我悄悄的去大观园送与鲍二老婆去,叫她过来。”
“她收了东西就往咱们屋里来了,二爷叫我来瞧着奶奶,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王熙凤听了,已气得浑身发软,忙往家中走去。
进了院门后,便蹑手蹑脚的走至窗前。
往里听着,只听里头说笑嬉闹。
那妇人笑道:“早晚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
贾琏道:“她死了,再娶一个也是这样,又怎么样呢?”
那夫人道:“她死了,你倒是把平儿扶了正,只怕还好些。”
贾琏未说好不好,只道:“如今她连平儿也不叫我沾一沾了,我命里怎么就犯了夜叉星?”
凤姐听了,气得浑身发抖。
不管不顾的一把将卧房门推开,直接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