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不会坐等天才成长,然后再来威胁到自己,很多人族天骄,都是在成长的过程中遭遇各种“意外”死亡,而这种意外,猪都知道是被“不详”所制造的。
聂云豹搓了搓脸,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铁血硬钢的军中猛卒,反而更像整日神经兮兮多愁善感的软弱书生。
“等过了村里这道坎儿,就让聂东走出山村,让他去找曾经的袍泽兄弟,以聂东的天资,指不定能获取一个名额。”
“倘若过不了这道坎儿……哎!想那么多做什么。”
聂云豹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砸吧了一下嘴巴,觉得自己连神经兮兮多愁善感的软弱书上都比不上了,更像是一个娘们儿。
“聂东是先天觉醒第六识,拿着功法一眨眼就能修炼破镜的妖孽般的天才,全村的希望,合该慎重些,娘们除了优柔寡断哭哭啼啼,才不会去想这些。”
聂云豹心里暗想。
聂东身体的变化一直持续着,到了晚上,停止了嚎叫的他被一层血光包裹着,如一个血色大茧。
身体在崩血,意识却异常清醒的聂东,经历了半天折磨后,也在惊叹于这个世界武学的神奇,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变化。
聂惜姐弟的情绪平复,只要哥哥不死,那就什么都好。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哥哥变成的大茧,还时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奇,疑惑,满脑子的不可思议。
想完成身体的蜕变,快则三天,慢则七天,破镜越快,则代表潜力越好。
聂云豹须得守着,他心里清楚,守住了聂东,就是守住了人族未来的一份力量,每一个能破镜的人都值得守护,更何况是聂东这等天才。
值此非常时期,鬼随时可能出现在村子里,而且,村那头的水根还是个变数,不得不慎重。
趁着天黑前,聂云豹去了一趟村长家,同时召集村勇们。
“低等‘不详’如同野兽一般,也惧怕火光,根据自己上一次与鬼的交手看,这几只鬼都是低等阴灵,或许刚诞生灵智。”
“不然一个残疾的自己,如何能在在四头鬼包围下击杀一只……”
聂云豹把自己的猜想说给了老村长和村勇听。
又弄了些吃食带着,便去了聂东家,今夜,必须守在这里。
天黑之际,村里家家户户的青油灯依旧亮起,不管有无作用,也或许成了活在这个世界的一种习惯。
不久,有村勇来告诉聂云豹:“水根家没有亮灯。”
聂云豹的心里沉重了一些,看样子,水根的情况完全可以确定了。
对村勇强调了一边“敌不动,我不动”的计划,最好能拖过这几天,等救援到来,等聂东顺利破开第一镜,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节外生枝。
“真不是时候。”
聂云豹朝着聂东的方向看了一眼,觉得肩上的担子又加重了,身为残疾的他,却是村里唯一的战斗力,天才能不能护得住,基本就靠他。
他又瘪了瘪嘴:“终究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夜的寂静,同鬼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的寂静。
听不到虫鸣蛙声,见不到星河萤火,血色的月光洒在了屋顶上,洒在了树叶上,再从树叶的缝隙中洒在了乡勇年轻的脸上。
年轻的乡勇们躲在离水根家不远的大树下,紧紧地握着手上平时用来狩猎的弓箭刀叉等工具,时不时互看一眼,咽下一口唾沫。
守在聂东家里的聂云豹依靠在墙下坐着,眼睛半眯,额头格外亮白,拐杖上偶有淡淡的青光隐现。
他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那块“律令”,这块令,代表的是使命,是荣耀!
又用力握了握手上身边的拐杖,神色平静自然。
他在等两样东西:一是东边升起的太阳;一是水根和另外的两头鬼的出现。
他注定只能等到一样,可他希望自己等到的是第一样。
和他同样在等的,还有聂家村全部的六十七口人。
当然,正在茧里的聂东不算。
紧张、害怕、担忧、无畏……这一夜,聂家村所有的人都处在极为矛盾的状态下。
紧张地等了一夜,让所有人都疲惫,所幸,天亮了,一夜无事。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全村除聂东外的六十七口人全部走出了屋子,抬头看着天上火红的太阳,看着天上的最东边那滚滚激荡的紫气,感受到天亮后的生机与温度,他们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一夜,他们是幸运的,如他们所愿,等到了升起的太阳。
“水根刚刚跑出去了,他的婆娘死了,身上乌青发白,干瘪。”
村长家,聂云豹正和村长商量下一步的计较,有村勇进来沉声说道。聂云豹听后脸上一变,脸上的愁容更深了。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来回走动了几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