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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遭遇(2 / 2)

“就算把你们所有人都牺牲掉!把全人类都献祭掉!我!你们的神!也完全值得!完全配得起!”

彼得.韦兰德越说越是激动,当他说完后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病态的泛起红润,一双眼底凸起着大量血丝,异常的鲜红。

一旁的大卫面色不改的扶稳着,一手拿出备好的雾化罐,从韦兰德背后的接入设备中缓缓注入。

“……你疯了。”李健看着面前这个从电影走入进现实,已经再真实无比的角色,端详着对方苍老的面孔,低声喃喃道。

“哈哈,咳咳咳咳!也许吧……但疯狂与永生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也无话可说,一群人在韦兰德不时的咳嗽中继续前进。

旅途已然抵近终点。

所有人站在一处高大的舱门前,看着那封闭的舱门缓缓上升,犹如舞台的幕布。

大开的“货舱”中,无数的椭圆状密封罐致密的排列满整个舱室,像是并排密集的虫卵。而它们之中所盛有的黑水,足够完全摧毁然后变异一整个星球的生命形态。

“继续走吧,舰桥就在前面。”

大卫打断了众人的沉默,他搀扶着韦兰德,指引着其他人继续前进。

直到一个身影悄然立起在了所有人身后。

某种直觉引着孙莉回头窥探,然后她头顶的照明灯直直照亮了那张已然非人的面孔,把孙莉吓愣在那里。

刚要行动的其他人意识到不对,顺着她的目光回望,一齐愣住了。

那张肿胀变异的脸孔需要凝视一会才能分辨出原来的模样,他原本是查理.霍罗威,电影里女主的男友。只是此刻,完全变异的他伫立人群的后面,曾经的那个名字已不再有意义,它现在只是一只被嗜血冲动支配的污染体。

而这条路的前方,就是那名最后的“工程师”所在的舰桥。

“淦!”

一直绷紧的雇佣兵在看清那张非人的丑陋面孔后,立刻回神扣死了电磁步枪的扳机,黑洞的枪口对着污染体那肿大的头颅直喷出深蓝色的火舌!化学与电磁共同推动的弹头在顷刻间构成弹幕,直撕向了污染体!

但骤然炸起的火光与枪弹击发的巨响彻底刺激了污染体暴虐的攻击欲望,它双臂本能的在第一波弹雨中护死在身前,整个身躯向前冲进,炮弹般在骤然爆发的力量中猛扑向第一个开枪的雇佣兵!

那副被变异的扭曲肉体展现出完全非人的力量与速度,加速的子弹不断贯穿进污染体的身躯,但却始终没有命中足够致命的位置,在其他人的眼中仅仅是一晃间,那名刚才还端紧步枪连连开火的雇佣兵就被瞬间扑飞了出去,整个人被巨力撞击得倒飞起来,肉身碰撞在那堆凸出的罐体上,随着数声清脆的骨骼碎断的声音,无力的翻落在地面,再也没有动静了。

暴怒下的污染体甚至没有放过对方彻底失去反抗的肉体,腾跃扑进,下落间双手凶猛锤打在雇佣兵的头罩上,聚合物与头骨一起被瞬间破碎,血肉迸裂,而污染体还在继续一拳拳捶打着,直至骨肉均匀模糊在它的双手上。

李健和孙莉被这残暴血腥的一幕直接吓愣在那里,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被那样打成了泥浆般的东西,剧烈的恐惧中两个人彻底吓傻,痴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大卫早就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它在枪响的同时拉着韦兰德向污染体的视野外悄然挪动,此刻见对方在尸体上泄愤,它立刻领着韦兰德匆忙向舰桥跑去。

一旁的医师直到那些夹杂碎肉的血雨溅到他头罩时才迟迟反应过来,在求生的本能下突然大吼起来,没有被酸液伤到的手立刻抬枪向着污染体泄愤的位置猛地射击!

但单手把持不稳下,射出的子弹大多打在空处,徒劳的擦出些火花,即使偶尔击中了一发子弹,除了在污染体身上掀起层血花与皮肉外,全然无法阻止这个怪物的暴虐。

船长接着回过神来,趁着那怪物还没注意过来,他一把拽住同样被吓愣的大副跑向大卫与韦兰德逃走的方向,但医师的枪声没有惊动起污染体,他们两人的逃跑却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污染体的目光凝视在船长与大副上,然后它顺着发现了远处的大卫。

某段几乎要被暴虐本能抹去的记忆突然涌上,这回忆里的每一个细节还都是那么清晰!就是它,就是它在自己的酒里滴入了黑水,让“自己”被变异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加倍的愤怒立刻让它把目光锁死在了大卫身上,任凭医师的枪弹掀起着血肉,它一扭身躯,贴着地面快速扑向了大卫的位置。

船长在奔跑中本能回望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双腿更彻底撒开了狂奔起来,带着正被他薅紧了脖子的大副直冲过前边的大卫,先一步夺路逃向了舰桥。

大卫没有回头,但他也知道危险就在后边。

“韦兰德先生,您先走。”

它把韦兰德向前推开,扭头转身间,抬稳了双手全力硬接住了整个飞扑而来的污染体!

那始终微笑的神情就像是在拥抱向许久不见的伴侣,只是这个伴侣长得过于丑陋扭曲了点。

污染体厚重的身躯洒着血水,撞动着大卫整个身体斜飞了出去,痴情的怨侣如愿以偿的拥紧在一起,只是其中一方携带的动能过于巨大,导致两人一同飞了出去。

轰然碰撞中,大量的储藏罐被撞倒在地上,大卫一侧的身体明显凸起不正常的形状,它的仿生机体在碰撞中受损了,尽管它在撞击中始终全力抱紧着污染体,阻止着对方过于热情的动作,但这受到损伤的身体明显已经力不从心。

暴虐的攻击欲望驱动下,被黑水改变了生命形态的污染体,就像是台完全不需要休息与喘息的暴力机器。它在暴怒中鼓起力量,直接生生扯断了大卫的一只手臂,从束缚里挣脱开,跟着就是一拳击碎了对方的面罩,狠狠打在那种令它憎恶的始终微笑的脸上。

白色的血液随着表层的撕裂崩断而四溅,污染体的双拳不断挥落,每一击都在崩碎着大卫的躯体,直到这具仿生人再也没有任何反抗与挣扎的行为。

然后它翻转着脑袋,被臃肿血肉裹在其中的眼球回望着,把目光投向了身后,那里,那个将死的丑陋老人在拖着脚步努力逃跑着,更后面,是两个彻底被吓愣住,此刻回过神来还在那里干呕的人,医师的弹匣早已打空,但他还在大吼着,手指扣死在扳机上。

由各种变异感官交织而成的世界里,某种让它本能上泛起警惕的东西,从敞开的货舱大门走了进来。

卡尔看了眼雇佣兵悲惨的尸骸,又看看一旁正在干呕但还好没有受伤的两人,目光透过黑暗与远处回望的污染体对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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