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被灵力充盈的感觉啊。
付丧神们看着再次盛放的万叶樱,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抚着树干输送着灵力的久候数寄。
这个凭空出现在本丸的女孩子,很奇怪。
最先发现她的是……哦不,最先发现她和药研的是长谷部,也是唯一直到这种境地还会在本丸里巡视的人。
大部分由刀化成的同伴都不太理解他,明明对那个人没有好感,却忠诚得仿佛座下走狗,何必呢。
当然,长谷部不需要他们的理解,作为一个无刀派的刀,他完全可以我行我素。
但是我行我素的长谷部也是会被吓到的。
尤其是当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扛着药研藤四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他险些以为药研藤四郎被杀死了——这种时候当然没有人会去思考事情的合理性,只会联想最简单粗暴的答案。
而他的反应也十分地简单粗暴,打刀出鞘,架在了不盈一握的白皙脖颈上。
竟然这么松懈?压切长谷部可不觉得,常年闲置在本丸的自己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一只纤瘦的手捏住了刀身,看起来脆弱可欺的肉身轻易地推开了冰冷的兵器,太过鲜明的对比竟然有些诡异的艺术感。
女孩微微抬头,被奶金色的刘海遮住的眼睛要露不露,看住了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张:
“初次见面,我是久候数寄,请多指教。”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碰到日本人,先自我介绍就是对的。久候数寄的日语老师如是说。
不,完全错了吧。
对错无所谓,久候数寄根本没打算等到回复,毕竟失血超过1500毫升的人,可是很容易昏迷的。
如愿以偿昏过去的久候数寄最后的想法是,啊,幸好自我介绍做完了,麻烦的日本人可是很容易对别人产生不礼貌的印象的。
以及,可以逃避——至少推迟解释现在的情况,真是太好了。
而终于反应过来,察觉到女孩伤口中随着血液涌出的浓厚“灵力”的压切长谷部心想,终于等到了,新的灵力提供……啊不,新的主人。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顺利。
某些付丧神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就是将从天而降的麻烦扔出本丸。
“太可疑了。”三日月宗近断言。此本丸不同彼本丸,那个人可是连时之政府都忌讳的存在,设下的结界自然不容小觑。
这么强的结界中凭空出现一个人?想也知道不简单。那个人的亲信?那个人的敌人?或者干脆是,那个人自己换了个样子回来了?
哪种情况都非常糟糕。
“不见得啊。”莺丸下意识抚了抚茶杯的边缘,尽管里面已经许久没盛过茶水,“至少在那种情况下,她完全可以对药研做些什么的。但她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就是这样才更可疑吧?正常人类在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反应这么平淡吗?但是三日月宗近没有开口反驳。
因为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在座的所有付丧神,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说服所有人。
打破沉寂的仍旧是压切长谷部,他推开门,面色凝重:“本丸的结界,破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但没有人对这种期待已久的情况表现出欣喜,一切都太诡异了。
“别这么严肃嘛,是好事不是吗?”即使事态严重,鹤丸国永仍旧笑嘻嘻地,“终于不用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了,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她的真名在我们手里,人也在我们手里,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不成?”
鹤丸国永,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至于其它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什么都能预料到的话,心可是会先于身死的呢?
更何况,虽然关系并不见得有多亲近,他们的同僚,一期一振,快撑不住了。
显然不止是他一个人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已经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同伴逝去了。因此尽管谜团重重,久候数寄的归宿还是被决定了下来。
出乎意料地是,醒过来的少女意外地好控制,没有问为什么就将自己的生命力灌注进了枯败已久的万叶樱中。当然,付丧神单纯地以为那只是气息不太一样的灵力。
作为本丸仅存的看起来最不好对付的付丧神,被派来传达的大俱利伽罗:“……”
做了很久心理准备才开口,竟然没有被提问,莫名其妙有点失落……不,没什么。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顺利地发展,虽然活了很久,但是本质上只是刀剑化身的付丧神们,还是天真过头了。
人类的大脑可比你们多了……不多,也就百八十万个沟吧。
时之政府没点本事,怎么做你们爸爸。
单纯地以为结界破了就可以出门了的刀们:……
没有审神者掌控时空转换器,除了时之政府本部,哪也去不了。
“那就去时之政府啊?”并不知道时之政府是什么的久候数寄。
压切长谷部愣了愣,拎起了久候数寄,走向本丸的大门。
没错,去时之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