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啊,今剑。她抬头,注视着天上那一轮明月,眼底的情绪便再无人看见。
我总算知道了,这群付丧神蠢在哪里。
今剑觉得主公大人是寂寞的。偌大的本丸,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他和前田藤四郎。作为她的初始刀,山姥切国广渐渐忙碌了起来。本丸里需要他出面的事情太多。
鹤丸国永的话不是开玩笑,时之政府的任务还是必须完成的。出阵、远征、演练……甚至琐碎的日用品采购,都不是什么省心事儿。将主动权都交给原来的付丧神们,太令人不放心了。
久候数寄:你尽管交给他们,玩的死我算我输。
当然,她为了不从头到尾解释一遍个性和生命力,还是选择闭嘴。
尽管今剑不想承认,他和前田藤四郎,确实没有人能给久候数寄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似乎小天狗又多了一个努力长高的理由。
得知那群难搞的付丧神同意主公大人锻新刀的时候,今剑一点都不嫉妒,还有点小开心。这样他和前田去远征的时候,就有人陪着主公啦。
然而——
我果然还是讨厌他们。不,我讨厌所有对主公大人不敬的人。远征回来的今剑看着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的小龙景光,眼神是死的。
一点主公亲手锻出来的刀的样子都没有,你退群吧。
久候数寄笑笑,并不在意。倒是毛利也哼了一声,小声念了句幼稚。
成熟的毛利藤四郎高兴地跑到久候数寄面前,摊开手:“主公大人,我给你带糖了哦!”
“谢谢,我很喜欢。”久候数寄宠溺又无奈,毛利藤四郎自从知道了她不满20,就总是把她和短刀们相提并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还不许人提他的身高。
不过她确实喜欢甜甜的东西就是了。
而且有个矮矮的哥哥,感觉也不错。
还是不要告诉他中国人18岁就算成年好啦。
她的小哥哥招招手,久候数寄知道这是他让自己蹲下来。果然,毛利藤四郎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又开始数落她:“病还没好就不要乱跑,都多久没人受过伤了,难得还非得你守着一个个手入吗?那些付丧神给的药能不吃就别吃,慢是慢了点,每天找萤丸看看也不是治不好。还有……算了,说多了你会嫌烦,刚才说的记住了吗?”
久候数寄笑嘻嘻地,嘴角的梨涡都像盛了蜜:“知道啦,哥。”
果不其然,晚上萤丸就跑过来了。
她正在看书,是毛利他们远征的时候带回来的。古日本语对她来说有点晦涩,不过不至于看不下去,正好打发时间。
要说生活在本丸,最麻烦的果然还是没有电灯,对于她这种夜猫子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烛火就着月光,才勉强看的下去。
骤然变亮的纸面让她下意识抬起了头。
至少在生活水平上,那些付丧神不至于苛待她。她住的是本丸最大的院子,拉开卧室和后院之间的门,正对着一片池塘,虽然夏天蚊虫所扰,倒也凉快。
此时池塘上星星点点地亮起了温柔的光,乍一看不甚起眼,却令人见之心喜。与其说是亮起了一片萤火,倒不如说是唤起了一池生机。
风吹过,惊醒了池水,也搅碎了月光。一池银练与萤火摇曳,像是故事书里描绘的某个待人打扰的秘境。
也正如故事书所描绘的那样,不怕人的萤火虫渐渐在她身周聚拢,又像是达成了一个秘密约定一样,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她有些干涩的眼睛舒适了起来,发热并发的头疼也消去不少。
“还烧着吗?”萤丸绕到她身前,担忧地看着她。
“已经好多啦。”久候数寄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多亏了萤丸呢。”
萤丸不太信。明明是个灵力强大的人,审神者的抵抗力不太好,全本丸无论关不关心的人都知道,无论平时再小心,病毒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准时报到。
但这次持续的时间真的太长了。
“你不许骗我哦。”萤丸像个小大人一样,额头贴上了她的,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头。
久候数寄装作苦恼的样子,沉吟许久:“那我们……拉钩?”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萤丸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催她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