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郡主一身白裙,眸子深深面相秀气。木白扫了一眼,顿知这位郡主有二阶实力,在这时代也是高手。
“早听闻木夫子大名,悟了圣人画卦之精神,长于教化启蒙。即使小小孩童,也能举一返十。
下月初一王上于凤凰台开凤凰宴,召各国士人入京。随我入京一趟,京中许多贵人也想见见夫子。”
木白行礼下拜。
“谨受命。”
楚国,京都,羽城。
与天下别的城池相比,这里飞鸟特别多,城中树林处处。
木白坐于车上,看着天空中到处飞过的鸟群。
春秋位面崇拜神血,楚国王室以凤凰为图腾。历代王室都有号令飞鸟,以之为耳目的大能。传说中血脉
强大者,不仅能驾驭飞鸟,还能号令万灵。
入城的下午,白公在府中召见了木白。
“久闻夫子是当世大贤,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如今凤凰宴大召天下贤人,王上欲学诸国变法集权,国中封君无不忧心。如此局面,夫子可有计策。”
白公年纪五十上下,紫袍大袖风采过人,眸子中神光隐隐。
梨郡主的父亲白公,正是白郡的主人,楚国的封君之一。楚国有百余位封君,与天下各国相比,楚王的权力只能说中流。如今天下各国流行变法,强王权以削权臣,各国贵族大受打击。
木白沉思一会,徐徐道来。
“大楚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却东败于秦魏,西挫于吴越。变法图强,正合天时。变法改制,可以集权余上君王独大,也可以分权于下民主当家。
大楚封君百余位,若能联合起来,制定一部约法。依法治国,王在法下。自此可以无忧,变法可为。”
“此计虽好,奈何人心不齐。封君虽多却无大才。本公才不过中流,不堪此合纵大任。当今王上威强于上,臣等不敢不服。即使令尹屈直大人,也不敢公然叛逆王命啊。”
白公轻轻一叹。
“王上此次凤凰宴,早已中意吴起。这吴起在魏二十年,练武卒破秦军,本是天下名将。论才干眼光,本国封君多有不如。木夫子学究天人,可有把握胜过吴起!”
木白轻轻一笑。吴起是当世用兵大家,步入宗师的强者。一手训练出天下闻名的百里武士,论用兵之才当世几乎无敌。但有法必有破,一切终可解。吴起此人方正刚强,可以布局设计。
木白举起三个手指。
“我有三策,可破此局。兴权谋,兴富民,兴教化。
兴权谋,在于制衡。吴起乃天下名将,决胜战场无人能比,权谋庙堂却逊色几分。不能屈居人下,故能欺之以方!有权者可以无敌于国,失权时不过一小人。吴起有大才,用之于国可开疆土,可试其锋芒。
其锋虽利,权柄在人。变法之权柄,在于王上!
若不能让王上满意,难得太平啊。不知君上与太子关系可好!一代新人胜旧人,王上年岁已高,王位终究是太子的。这权谋之计在于制衡与等待,只需十年可见分晓。”
见白公若有所思,木白又细说富民之计。
“兴富民,在于产业。富强二字,无非是钱粮堆积。军功须钱粮奖赏,百姓须钱粮方富。这钱粮由哪里来,无非是垦荒放牧百工开矿种草等百业兴旺。百业兴则人人可勤于技,安居乐业长治久安。
开荒地得良田,牧牛羊牧鱼虾,兴百工机械,开五金之矿,种桑田药草。这些民生事物若是能一一作来,百姓自然富有。民富则天下之士来归,富民富士富国之势自成。”
木白细说往史。
“上古之时,先人与禽兽相争,以石器为兵。如今却能炼石为铜,以青铜为用。天下各国强盛者,更能炼石出铁,以铁器为兵。可见这百工之技有如炼石,一代代积累沿袭,终胜古人三分!”
富民之要在于教化。国人若不知天文地理,不懂万物之变,不会百工之技。那么百业兴旺只是空谈。
因此要大兴教化,教导国人于百工之技精益求精,如此才能推陈出新,代代新人胜前人。
吴起是当世大贤,才能居于万人之上。却无万人之势,终究是外人。外人变法,无非举军功。君上为大族,却可以举钱粮举教化,胜在长久治下。
兴军功,利不过十年。兴钱粮,利在百年。兴教化,利在千秋。”
木白徐徐分析,把握进退。
“听君一席话,胜读圣贤书!这富民教化之言,暗合百年前鲁国大贤孔丘之仁,通齐国管子经济之术。
先生大才,必能兴大楚。本公愿以上卿之礼待之,奉以年俸千石,封白水乡于卿!”
木白大礼下拜。
“主公知遇之恩,唯有粉身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