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易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时空裂缝中似乎只待了一两天,外界却已经过去了五年!
五年时间,似乎没有为整个元朝带来太大的变化。
无非是京畿大雨,瓢泼数月不止,饥民将近四十余万!
京城内,人间烟火,尽显奢侈!
京城大门外,尸横遍野,腐臭熏天!
各地揭竿而起者,比比皆是!
他们打着各种口号,招兵买马,抗元称帝!
好似元末这个本就破洞百出的烂篓子,又多了几道逐渐扩大的裂纹。
人祸、天灾纷涌而来!
雨灾!
洪灾!
更为严重的是,兽灾!
尤其是濠州一个小村庄,突然涌现出数以万计的凶兽,在整个濠州土地上肆虐!
身长五米的花斑巨虎,咆哮声犹如天雷滚滚!
身高六米的巨猿,一拳而下竟有百斤之力!
整个濠州知府为此焦头烂额!
这个小村庄,自然是秦易五年前待的孤庄村!
也正是朱重所在的孤庄村!
五年前轰然落下的五彩掌印,期中蕴含的五行之力太过庞大,逸散在天地间!
草木吸之而茁壮、凶兽吸之而异变!
只是这原因,定然是无人知晓。
这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地主家的土地收成差极了,一年比一年下跌!
没奈何,地主陈德的怒气自然就只能撒在佃户身上。
又是责骂,又是鞭打!
朱重的父亲朱五四,自然也在其中。
朱重曾远远地望见父亲被沾水的皮鞭抽得血肉模糊,昏厥在地。
那晚,父亲回到家后却只是抚摸着朱重的头发,怜爱地笑着道:
“明日,就有馍吃了。”
“重啊,朱家可就指望你了!”
朱家太贫穷了,朱五四夫妻二人在地主家当佃户,朱重也从小给大地主陈德家牧牛。
对于朱家来说,能吃的上馍馍,就算是天大的喜事了!
平日里吃得最多的,无非是两样。
野草炖树根、树根煮野草。
然而现在,野草被薅完了,树根被挖光了,朱家已经整整一周揭不开锅了!
肚子咕咕叫嚷着,朱重牧着牛,再次遥遥望向地主家的大院。
清晨时,父亲朱五四就进了大院,找地主陈德讨粮食去了。
如今已过晌午,父亲还没有出来。
朱重嚼着一撮枯草,任由苦涩在口中散开。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一次陈德鞭打自己父亲的画面。
他顿时害怕了!
可惜他的视线越不过高高的围墙,看不清大院中的情况。
那一堵石墙太高了,院子里面是天,院子外面却不是地。
而是地狱!
耳畔似有一道道清脆的鞭打声响起!
眼前模糊地看见父亲跪在地上,疼得浑身颤抖,却紧咬着牙关,一个又一个地磕着头!
头早就磕破了!
鲜血染红了大院的石砖地!
地主陈德却依旧高高举起鞭子,又重重地抽打在父亲早已伤痕累累的后背上!
陈德俨然一副上等人的姿态,口中吐露出令人作呕的咒骂与嘲弄…
朱重眼眶早已湿润,眼泪扑簌而下。
五岁的朱重,第一次知道了何为憎恨!
血丝爬满了双瞳,朱重紧紧握着双拳,将已经嚼烂糊的枯草吞入喉中。
很苦。
朱重猛的一挥鞭,赶着牛群直直往草地西边而去!
西边,凶兽频出!
孤庄村本就不大,不过片刻,朱重便看到一片茂密的树林。
树林中隐隐约约传出一道道兽吼声,更有血腥之气逸散开来!
朱重从牛背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打量着牛群,最后将目光放在一头小牛犊身上。
随后,朱重将小牛犊赶进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