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
第二中学门口的奶茶店里，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穿着蓝色胸前印着熊猫logo的工作制服，正蹲在狭窄的备料房里煮着珍珠。
现在刚好是中午学生放学的高峰期，店里的生意火爆了起来，早上准备的物料已经开始供应不足了。
“诶！你，今天早上才开会说要节约物料，还给我放那么多珍珠，你没听到是吧！”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走进来，劈头盖脸地就骂。
叶枫一愣：“现在人多，没用完的话可以留到下午放学在卖。”
瘦子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呵～呸！珍珠不要钱啊！一天浪费那么多，这个月绩效没了，赶紧过来做水，再做错的话，从你工资里面扣。”
不待叶枫说话，瘦子又吩咐了起来：“做完水，再去把那个电信大楼的外卖送了，快点的啊，都快超时了，被投诉我就扣你工资。”
叶枫深吸了一口，攥紧了拳头又松开，走到出品台，拎着外卖走了出去。
夏日的午后，灼热的阳光炙烤人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此时的大街上除了来回穿梭的外卖员，几乎看不到人。
叶枫骑着那瘦子的破电瓶车，按照手机里给的地址送了过去，破车子骑一段路就熄火，这一路上他下来摆弄了三四次。
到了电信大楼，叶枫按照单子的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你……”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咆哮声：“你自己看看几点了，留着自己喝吧！”
“我…”
嘟嘟嘟……
“哎～”
叶枫叹了口气，看了看外卖单，四杯水，花了块钱，这要是退了的话，又是自己买单。
自己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加上做水的绩效每个月算下来就。
早上绩效已经被扣了，这再扣五十块钱，那这个月除去房租，就没钱给家里的人了。
想到老家年迈的父母，叶枫硬着头皮，拎着外卖就往楼上跑去。
哒…哒哒。
叶枫礼貌地向前台小姐询问着订单上面的人，不一会儿一个脖子上挂着工作号牌，身上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谁啊？”
“你好，我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
“滚！”
又试了两次，那男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再不滚我叫保安了！”
叶枫没有办法，超时了，顾客不要情有可原，他只能提着外卖走下楼去，看着天上那像是把人烤焦这样的太阳略微出神，有些迷茫。
回到店里，看着他提回来的外卖，瘦子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只是这里还有客人，不好发火，等他回到备料房，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骂，三句话离不开扣工资。
正在干活的两个饮品师和一个拿着小票的点单员都缩了缩脖子，看向叶枫的眼神带着同情。
“艹！你个废物！要你有什么用！”瘦子喋喋不休地骂着，今天特别热，他的火气也相当的大。
叶枫浑身颤抖着，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紧，在骂到他家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瘦子的鼻子骂道：“尼玛的给脸不要脸了！你再骂一句试试！”
因为情绪激动，他的声音都尖细起来，有些声嘶力竭，脖子上青筋显现，面部充血，眼睛充满血丝。
“你…”
王炎骂得正在兴头上，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瞪大了绿豆一样的小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变了一个人似的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