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给诸位殿下上一堂特殊的算学课。”
底下不屑,质疑,或是鄙夷的眼光,田兴根本不在意。
他的心神已经沉浸了下来。
“以代王殿下为例。”
代王小脸一沉,差点要蹦起来。
但秦,晋二王回头一瞥,按住了这个冲动的小兄弟。
现在由得这姓田的。
一会讲的不好,算总帐就是。
“代王殿下一年岁支米五万石,钞两万五千贯,锦四十匹,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棉两千两,盐两千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
这一连串的数字念下来,诸王都面有得色。
田兴则是在心里叹气。
老朱啊老朱,你给你儿子的还真不小气。
米,钞,丝,罗,绢,布,连养马的柴草都想到了。
还有拨给王府的内侍,宫女,工匠,庄田。
但你麾下的一品大臣,岁给米一千石,连诸王收入的零头都不到。
一到四品,好歹一年千石几百石,生活和养活家人,再养几个仆役过体面生活勉强是够了。
但四品以下,一个月十来石到几石,养活自己家人都只能算温饱。
更不要说老朱限制吏员,缩小减少经制吏的数量,导致官员只能自己掏钱雇佣师爷当帮手,否则无法为官。
一年几十石的俸禄,怎么可能够?
亏你还腆着脸大杀贪官。
大明宗藩制度是毛病最大的制度。
其中的俸禄制度,全部包养的制度,更是最大的弊病!
田兴,就是要从此事着手!
先攻其一点!
“假设代王殿下十六岁成婚,十七生子,寿七十七。六十年间,代王殿下生嫡子世子一,郡王九,还有十位郡主,那么,除了给殿下的五万石米,两万五千钞和若干丝,罗,绢,布,朝廷还得支付代藩每年粮六万石,钞两万千,郡主十位,年一万石米,钞一万四,绢,布,棉,茶,盐,咱们先不算……殿下三十七时,嫡长孙诞生,五十七时,重孙诞生,咱们假设代藩有世子一,世孙一,世重孙一,郡王九,郡王世子三十,镇国将军六十,辅国将军二百,县主一百,朝廷需年给代藩一年七十余万石粮,三十余万钞……嗯,盐茶绢罗棉咱们还先不算在内……”
原本田兴算的时候,朱标还笑眯眯的听着。
听到这个时候,朱标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要疯!
不是田兴要疯,朱标感觉是自己要疯!
代王五十七岁时,朱标也就六十多。
此时朱标正在盛年,可不觉得自己四十多就会死。
到时候老爷子不在了,这事不就落在自己头上?
朱标也是忍不住看了眼躲在自己身侧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