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登州起程。走在驿道上,挪挪还为了宣正大夫是否会准时到达苏州而担忧起来,枫桥则处之泰然,想必有了暗月派高手的助力,就算宣正大夫他们来得晚些无无妨。
经历了多次的独自驾马,张枫桥的驾驭之术初露锋芒,他在前驭马,挪挪在后紧紧靠着他。渐渐地挪挪稍有困意,头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张枫桥知道她困倦了,于是讲起他与慕风霖初次北上的故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我听着呢。”
“那次我与浦瑜经过宋辽边境,发现濴州有很多新奇的汝窑瓷器。于是花了大价钱买下一个精致的猫形瓷器,准备带回东京讨好你。”
“太好了,瓷器在哪?我看看。”
“唉,可惜途中不小心竟被一个醉汉撞到,碎了一地。”
“啊?那太可惜了,那我们这次会路过濴州吗?”
“会,这次我要弥补过来。”
“好。”挪挪微笑着,满心欢喜。
“我当时很是心疼,但又不能把醉汉怎么样,所以就此作罢。而且在濴州还有很多瓷器,我们可一起去挑选。”
挪挪此时已深深睡去,他看着沉睡的妻子,不禁眼含泪光,对她深感愧疚,担心此行会连累她。他面对几日后的决战,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虽说有暗月派相助,但以他们的兵力牵扯苏州百名训练有素的辽兵,这无疑是以卵击石,可如若不这样做的话,伤亡会加剧。
他们已经走了一日了,他记得前日慕瀚泽给自己的那本暗剑剑法,便拿出来偷偷地练着。
“哎,枫桥你这是在练武吗?”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嗯,嗯,我,我在练武,呵呵。”他尴尬地陪笑着。
挪挪念念不忘那日说自己要成为女侠,胸有成竹的说道:
“嗯,我也要学习剑法。看看到底是什么剑法,能让你说话都上句不接下句的。”
张枫桥心中无奈的暗道:那日只是安慰她而已,她还当真了,不过以她的聪慧,还真的有可能成为一代女侠。
果然,在武功造诣上他还是比挪挪略逊一筹。她一边跋涉,一边练剑。只要一有机会,挪挪就拿出那本书偷偷练习。而张枫桥嫌练武太累了,竟给荒废了,不过他的神臂弓练得倒是精准了许多,已经达到了百步穿扬的境界。
次日,他们来到宋辽边境濴州。
“哇!琳琅满目的瓷器,我真的要挑花眼了。”
他们匆匆赶路,也唯有此刻才能静下心来,闲庭信步的走在布满瓷器的轩廊。
“你看看,是否有中意的,选一个,我买给你。”
挪挪满心欢悦的拍了拍手,笑道:“太好了!”
挑着挑着,她的选择恐惧症又犯了,有三个爱不释手的瓷器使她犹豫不决。
张枫桥见她的选择恐惧症袭来,当机立断地说:“确实,三个都很精美,不如我都买下。”
挪挪转过身:“不用啦,我就要一个。”
她又挑了一柱香的时间,深陷选择恐惧症不能自拔。张枫桥显然已经心急了,但神情还依然要保持高昂的姿态,决不能让她看出自己有半分浮躁。否则真要是扫了她的兴,说不准好心会办坏事。
又是一柱香过去了。
轩廊内,庶民满满当当;轩廊外,宋兵稀稀松松。轩廊内,挪挪从从容容;轩廊外,枫桥慌慌张张。轩廊内,庶民沸沸扬扬;轩廊外,宋兵骂骂咧咧。
“枫桥,我实在选不出来了,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这一刻,他的心彻底绽放了,但依旧故作矜持的说道:“啊?那好吧。”
最终她历时多半个时辰的挑选,决定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