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寿咬咬牙，低头望去，并拢的双指，轻轻一划。
“死！”
剑匣开，飞剑出。
飞剑势如电锯，形如陀螺，冲进满地血眼珠中，大肆杀虐！
不过两个呼吸而已。
诸多血眼珠满街乱飞，分崩瓦解。
石板街上，邪祟藏在血眼珠群内的真身，渐渐显露。
那邪祟盘着身子，百步足密密麻麻，乱作一团，正挥舞不停，指挥着散落遍地的血眼珠，重新聚集。
这是一只足有青牛大小的黑蜈蚣！
姜问寿看到了它，它也看到了姜问寿。
黑蜈蚣抬头，口器上第一小颚与第二小颚，随着束肉肌的蠕动，开开合合，口吐人言。
“后生，数清了吗？我有几只眼睛呀？”
黑蜈蚣放弃了血眼珠，舒展周身节肢，咔咔作响。
它站立起来，高度超过番杆，与站在杆顶的姜问寿齐平。
脆弱的腹部，呈现淡红色，如同新生婴儿的皮肤。
看起来，远没有蜈蚣背上的黑甲坚硬。
只是，黑蜈蚣的腹部，却密密麻麻，长满了眼睛。
眼睛数量，多到眼花缭乱，无法计算。
姜问寿回指收剑，冷冷望着黑蜈蚣的毒颚。
“我数清了。”
黑蜈蚣晃悠着，凑近他，问，“有多少？”
姜问寿双手背负身后，暗暗并齐双指。
他说道，“一只眼睛都没有，你是瞎子。”
黑蜈蚣摇摇晃晃，如人般大笑。
“哈哈！你数错了。”
“代价是，被我吃掉！”
话音落。
黑蜈蚣束肉肌骤然发力，毒颚开合，毒腺收缩。
一股毒液，如大雨盆泼，攻向姜问寿。
好在，姜问寿早有准备。
他翻身后翻，双脚蹬墙，于墙面疾行几步，逐渐下落至地面。
黑蜈蚣身形扑下来，百只步足欲要爬行而追。
姜问寿并未给它这个机会。
站定脚步，回身，视死如归。
姜问寿双手并指，不住挥舞变化，如结印般眼花缭乱！
“刺！”
他轻语。
木剑出匣，剑光如瀑。
锈剑回匣，疾如闪电。
一前一后，贴地飞行，旋转如螺旋桨！
每一剑，都稳稳砸中黑蜈蚣柔软腹部、脆弱步足。
剑势之强，摧枯拉朽。
如割草机砸进泥土，强行前行，将一片狭长草坪，连根拔起。
鲜红血液四处飞溅，正如尘土激烈飞扬！
长长的节肢，笔直僵挺在一地鲜血中，刻画出一道可怖直线。
黑蜈蚣眼睛全瞎了，腿都断了，疼的咯咯咯吼叫。
光秃秃的脑袋，硬生生旋转三百六十度，滚落地面。
如同皮球，跌跌撞撞，滚进街边漆黑小巷。
这是它断肢活命的手法。
即使只剩一个脑袋，只需食用人之脏器刻苦修练，假以时日，仍可长出新的节肢。
“休想逃！”
姜问寿怒吼。
双剑掉转方向，想要入巷去追。
只是，剑光已然黯淡。
双剑失去控制，咣当落地。
没了双剑加持，姜问寿已然追不上逃走的蜈蚣头。
“唉！怪自己学艺不精。”
此时，街西有两个身形，脚步匆忙而来。
人还未至，声音已传入耳。
书生奶声奶气，“秃子！我把道士喊来了！”
臭老道气愤不已，“这只该死的百目蜈蚣，我才离开几个月？咋奏又出来作祟了！”
“早知道这玩意儿不讲信用，那当初奏是该一剑宰了它！”
至近前，臭老道瞧见黑蜈蚣无头尸体，愣了。
“你娃杀的？”
姜问寿点头。
臭老道声音颤抖，“你娃咋治狂！多前儿涨得这能耐，跟内路式儿大邪祟硬碰硬……竟还能赢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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