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加快了脚步,自顾自跳上床,钻进了被窝。
美妇拿起的刀,又放下了。
掐着腰,恼怒的嗔责他,“浑身脏兮兮的一身酒气,莫要弄脏了小奴家的床!”
醉汉耍赖的大笑,在床上打滚,“就弄脏,就弄脏……”
她气呼呼来到床前,揪着这醉汉的耳朵,将他揪下床。
随即,美妇伸手去掀开锅盖,取了两个烫手的肉包子,丢给那醉汉,将他轰到墙角蹲着。
“给给给!不要乱动,吃你的肉包子吧!不信还堵不住你的嘴!”
醉汉蹲在墙角吃包子,因包子烫手,而将其颠来倒去,不住噘嘴吹气,颇为滑稽。
美妇来到少年面前,笑盈盈将他往自己怀中一揽。
“小和尚,你冷不冷?嫂嫂好冷。”
“嫂嫂抱着你暖和一会,然后便去给你下一碗热腾腾的素面。”
“你一定要吃的饱饱的,那样,嫂嫂才会更喜欢你,才会更好带伺候你。”
少年忽然一把推开了她。
美妇有些怅然,疑惑的问,“是嫂嫂哪里说错话了吗?”
“嫂嫂只是借小和尚体温暖暖身子,小和尚这是做什么?”
少年眼神渐渐明朗,他颇为厌恶的开了口。
“我记起来了,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和尚。因为……”
“我是秃子,不是和尚。”
少年意识渐渐清醒起来。
他语气变得冰冷。
“还有一件事,你,是个邪祟。”
美妇感到很震惊。
“傻弟弟,嫂嫂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邪祟呢?”
说着,她伸手指向屋内的种种器具。
“你瞧这床,这米缸水缸,这灶台这烟筒,这热气腾腾大锅。”
姜问寿顺着她的话语,将这些东西,依次望去。
随即,一一反驳。
“这床,分明是一副空棺材。”
“这米缸水缸,分明是陪葬的酒器食器。”
“这灶台哪里是灶台?这烟筒哪里是烟筒?这锅哪里是锅?”
“这分明是盗墓贼用洛阳铲打出的盗洞和余土!”
在美妇震惊的目光中,少年将目光,望向那一口装满了肉包子的锅。
此时,热气蒸腾,正顶的锅盖乱动,吱吱作响。
他稳住心神,猛地定睛,看破幻象。
“哪里有肉包子?分明是你在老鼠洞上盖了一块木板,老鼠顶的木板吱吱作响!”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随着少年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都变得冷冽、昏暗起来。
这里,是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的地墓。
狭小而潮湿,尸臭和霉味,熏天!
仅剩的一点光亮,在那空着的棺木中。
那里面有着一颗夜明珠,散发出微弱光芒,照亮着墓室。
同样,也照耀着那醉汉。
醉汉的双手、嘴角、脸颊,皆被老鼠咬破了口子,正往外渗着鲜血。
但醉汉对此不知情。
还以为在自己双手中跳来跳去的,是热到发烫的肉包子!
他的身边,堆着许多的人骨。
但在醉汉看来,那不是白骨,而是烧火的木柴。
那美妇,也不再是美妇了。
是一个不知死了多少日,身上寿衣破破烂烂,浑身血肉已然生蛆腐化,露出了不少森森白骨的,邪祟。
“行,小和尚挺厉害,居然破了我的幻境。”美妇邪祟咧开嘴,满嘴蛆虫乱喷,语气可怖。
少年一想到自己刚刚被这玩意抱过,心底顿时泛起一股恶心。
以及,一股怒火。
“邪祟,你居然占我便宜,我要把你大卸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