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杨毅开心几天，便开始有谣言说杨毅是通过作弊才考上的举人。
杨毅对此嗤之以鼻，他自己清楚的很，他根本就没有作弊。
可命运就是如此的戏剧化，杨毅最终还是被抓了，罪名便是考场作弊。
无论杨毅怎么反驳，都没有人相信他。
没有人相信一个老农的儿子，一个没有高明老师的老农的儿子，一个连温饱都没有解决也没有高明老师的老农儿子，可以考上举人。
就这样，被判流放三千里。
十余年后，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杨毅终于回到了故乡。
临近村子，杨毅越发激动，也越发忐忑。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别说过了十几年，哪怕是再过几百年，这个村子也还是这个村子。
稍有不同的是，村口那个小石碑被弄坏了。
看起来像是被人故意砸烂的。
没有人认识杨毅，也没有人上前搭话。
毕竟十几年的流放生涯，早已经将原本那个白白嫩嫩的小书生，变成了如今满脸沧桑的男人。
杨毅忐忑敲了敲自己家的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杨毅用许多没用过的乡音问道：“请问，老杨头在哪？”
“什么老杨头，没听过。”
杨毅连忙行了个礼，腰又更弯了些。
“他还有个外号，叫老山羊，那是我爹，这里原本是我家来着，请问他现在在哪？”
那人脸色瞬间变了，有些紧张。
杨毅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肯定是怕自己回来，会要回这原本属于自己的房子。
然而不等杨毅解释，那人连忙挥手驱赶。
“去去去，他死了好多年了，你说你是他儿子你就是啊，我还是他爹呢。”
“你......”
杨毅被这么一推，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再抬头看时，家门已经被死死关上。
身体上的疲劳远远比不上自己内心的痛苦。
又在村里转了许久，找了几个记忆中熟悉的人，杨毅这才确定。
那人并没有骗他。
“老山羊啊，那个吃了一辈子苦的人嘛？十几年前就没了，听说是他儿子犯了什么事，谁知道呢。”
“老杨头，我记得他，确实是死了，连着他老婆一起没的。”
“嗨，我知道这个人，他死前几天嘴里还念叨着不该让自己儿子读书，也不该把压力都放在儿子身上，这才导致他儿子作弊。”
杨毅像个孤魂一样，在村外转了一圈又一圈。
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父母的坟。
最终，他只能跪在地上，看向天空。
“爹、娘，儿子真的没有作弊啊。”
不久之后的一个清晨，一声尖叫响起。
村里一个姑娘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面目全非，像是被人用利器划破了脸。
尸体身旁，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石碑。
小姑娘还仔细看了看，小石碑上的字早已经看不清。
不过小姑娘并不在乎。
想来，村里也没有人会在乎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