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点点,暗夜无边。
沬邑,再度落入王师的控制。
日间的攻击中,没有花费很大的力气就克复了这座小城。
遗憾的是,物是人非!庸伯胜因为忠诚于王庭而遭叛逆殷顽的戕害,城内幸存的庸人也只剩下数百男女。
“沬邑暨庸邦所在,实为冀南之战略要冲!老夫以为,宜由高来扼守这里。”
庭燎晣晣,老帅姜子牙的眸光深沉。
姬旦看着沙盘上的形势,正色对庶弟毕侯高说道:“高,沬邑就交给你了。庸人不幸残破,你可以酌情从共、凡、攒茅和封父迁来些人口。我们北上后,务必要确保这里的通畅平安!”
“兄长,我会如履薄冰的!”姬高对姬旦一拜。
姜子牙断定三监和殷侯子逯不会像从前商王受那样带兵南下,而会选择凭借朝歌坚守,决定大军继续北上。而重镇沬邑的戍守涉及到民政事宜,按照“分陕而治”的原则,需要由鲁侯姬旦来亲自任命人选。
“兵贵神速!明日我们便启程北上。旦,你指挥左路纵队,沿汲水西侧进军。我带右路兵马走汲水以东的道路。我们在这里会师。”姜子牙手指沙盘上朝歌城南的位置
“好的,尚父。”
飞雪漫天。
淇水也因连日的严寒而萎缩和结冰,平坦的原野和北方的朝歌城一片白茫茫的。
两军对峙,千军万马漫延在淇水之南的辽阔雪野
得知西军突破了河防并闪电般占领了沬邑后,姬鲜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决断:坚守大城朝歌,挫败来犯劲敌。
只是,固守主场不等于龟缩于朝歌城内!
所以,管侯选择了淇水南岸的这片旷野为主战场,部署了六千精锐。身后的淇水北原,还有第二道防线的千兵将。留守朝歌城中的兵力,反倒是只有五千出头。
该准备的都准备到位了。可是,当看到对面浩浩荡荡的敌军时,管侯姬鲜还是难免暗自惶恐。
豳师、盩师和毕师都来了,虎贲也来了!更糟糕的是,他们的统帅是老谋深算的师尚父。
“管侯,老朽以长辈和孺子诵外公的身份,劝你们偃旗息鼓。王庭亦保证网开一面,既往不咎!”姜子牙正气凛然,声若洪钟。
“尚父在上,小子鲜无心冒犯虎威,却也断无弃械就擒之理!请尚父观兵在侧,由鲜和旦来一决雌雄!”
“糊涂!”姜子牙一声断喝,“对阵的人等听着,王诰令尔等曰:凡我西土之众,皆须忠顺于王庭。胆敢从逆抗拒王师者,将罪及妻孥兄弟。尔等还不速速归正!”
管侯一方的西土将士,哪有不认得师尚父姜子牙的!也都知道他是孺子姬诵的亲外公。虽然追随管侯、祭侯来到冀州的这些兵将全是二人的铁杆心腹,听到老帅姜子牙阵前宣布了周天子的旨意,难免也再度心慌意乱。
姬鲜唯恐军心动摇,挥戈指向对面的鲁侯姬旦高呼道:“弟兄们,胜负在此一举,随我冲上去杀败鲁侯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