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族本是翼族中一个比较善战的种族,若干年前被从翼族中剔除出来,不知为何背上了不祥的名头,各种族的人们都视他们为恶,童话中黑翼族也往往是凶残反派的化身。
渐渐地,黑翼族成为了魔鬼的代名词。
在他三岁即将记事的时候,父亲丢下了自己和母亲,离开了村庄。
母亲告诉弗兰里德不要憎恨父亲,至少父亲还把他留给了自己,而这个美丽的世界则是父亲和母亲给弗兰里德最好的礼物。
他的母亲是个白狐兽人,兽人的力气比起一般的人类要大,她常常去镇上做一些人类男人做的工作,但从没有说过累。
所以弗兰里德常常一个人待在田野里玩,在剑冢中发现了阿琼里度,阿琼里度陪着弗兰里德度过母亲不在的时光。
除了阿琼里度以外,他也交了几个人类朋友。
在他五岁的时候,身后的翅膀越来越大,渐渐地隐藏不住,平时跟他玩的朋友都对他产生了排斥,很快在这个村子没有了自己和母亲的容身之所。
他们搬到了另一个村子,弗兰里德将阿琼里度从剑冢中拔了出来,让阿琼里度变成匕首的大小,藏在身上。
某天母亲发现了阿琼里度的存在,她平生第一次对弗兰里德发了火。因为母亲不喜欢刀剑,不喜欢暴力,更不希望弗兰里德成为世人认为的黑翼族那样。
但在弗兰里德的再三坚持下,阿琼里度被留下了。
阿琼里度问弗兰里德不想丢弃自己的原因。
弗兰里德说,只是因为,阿琼从没有嫌弃过他。
母亲发现阿琼里度之后,决定攒钱花重金请私人教师来教授弗兰里德,她认为只有知识能改变弗兰里德的命运。
于是,母亲更加卖力地工作。
刚开始母亲像原来一样,找了一份苦力活。
但渐渐地弗兰里德发现母亲从早出晚归变成了昼伏夜出。
母亲确实攒下了一笔钱,但她改变了计划,她对弗兰里德说,等弗兰里德到七岁的时候,就送他去希圣洛黎学院学习,因为希圣洛黎学院不会歧视任何种族的人。
从母亲疲倦的眼神中,弗兰里德也对那个“不会歧视”的地方充满了向往。
在他七岁的一天,母亲病倒了。
弗兰里德没有当回事,因为母亲很少生病,即使生病也很快就会好,因为母亲是强壮的兽人。
但母亲的病越来越重,既要买药又要支撑自己生活还要存下学费,只好拖着病身去工作。
那一天,母亲告诉自己晚上要乖乖待在家里,自己要去工作。
第二天母亲拿回比以前更多的钱。
逐渐地弗兰里德意识到了什么。
偶尔的一天,弗兰里德在平时在田野里玩的时间回到了家里。
他看到母亲衣不蔽体,一个男人出现在床上,男人身上的味道和话语让他觉得恶心。
那个男人不是父亲,因为他的身后没有翅膀。
所以他发怒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疯了一样地赶走了男人,他质问母亲,为什么她带回来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母亲第一次动手打了他,他第一次见到母亲哭了,明明生活再怎么艰苦,母亲都没有哭过。
他不懂。
一个月后,母亲的病重得下不了地。
一个星期后,母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母亲离世之前。告诉弗兰里德,她攒好了弗兰里德的学费,会有一个阿姨带他去希圣洛黎学院,帮他办理入学手续。
母亲纯白的毛发散落在床上,美丽的脸庞全无血色。母亲的手脚慢慢变硬,失去温度,这时弗兰里德切身体会到什么是死亡。
弗兰里德只能看着母亲的遗体,不知所措。
母亲死的第二天,一个女人捏着鼻子走进弗兰里德的家里,饿了一天的弗兰里德抬头认出了那个人,是母亲说过的那个阿姨,虽然见的不多,但弗兰里德知道,她大概是母亲的同事。
那个阿姨问弗兰里德母亲跟自己交代过什么,弗兰里德说母亲说阿姨会帮自己办理入学手续。
阿姨笑着说自己当然会帮弗兰里德办理入学手续,但首先弗兰里德得先告诉她母亲藏钱的地方,只有找到钱,自己才能帮他交学费。
阿琼里度让弗兰里德不要相信她,人类都是群见利忘义的家伙。
但弗兰里德决定听从母亲的遗言,将母亲这么多年的存款交给了阿姨。
其实,弗兰里德并不是要非去希圣洛黎学院不可,只是听母亲的话能让他更好受一些罢了。
拿到钱的阿姨,说了句真乖之后转身就走。
弗兰里德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这个女人便狠狠地飞进了屋子里,如果屋子是用砖块而不是用草泥建盖的话,这个女人可能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被弗兰里德叫做阿姨的女人惊恐地望着门外,但在她要叫出来的一瞬间喉咙便被长枪贯穿,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喷洒的鲜血染红了墙壁,染红了桌椅,染红了母亲的衣角。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二十岁左右,长着黑色的长发,穿着黑色的斗篷,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黑色斗篷下的巨大翅膀,进了门之后,翅膀完全张开,几乎要把不大的屋子占满。
弗兰里德有印象,这是那个本该被自己称做“父亲”的男人。
他径直走向母亲的床,嘴里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语,他抱起母亲,用翅膀将母亲的身体盖住。
眼看他就要带走母亲,弗兰里德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抽出阿琼里度,狠狠地像那个人砍去。
但也是在一瞬间,弗兰里德的身子就像刚刚死去的女人那样飞了出去,他的胳膊断了。
但弗兰里德忍住疼痛,换了只手再次向父亲冲去。
他另一只胳膊也断了。
他刚刚才知道死亡是什么东西,大概他认为只要死了,就能再见到母亲吧。
拜这所赐,他第一次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
父亲怜爱地摸着母亲的脸,不舍地将她交给另外一个男人。
父亲走近弗兰里德,蹲在弗兰里德的面前,弗兰里德用断了的双手抱住阿琼里度,狠狠地刺进父亲的腹中,顿时鲜血弥漫出来。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杀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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