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吼声苏卫国太熟悉了。
昨天下午几乎听了一路。
不过那会儿只觉得地动山摇一般，今天约莫着雪小了点，声音听着好像没那么震耳欲聋了。
到底是王大山经验丰富，他眯着眼仔细听了会儿：“这熊瞎子怕是受了伤，又遇到了强敌，才发出声音恐吓的。”
说话间他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卫国小子，敢不敢跟大爷过去瞅一眼？”
苏卫国看了眼手表，这会儿才点多，时间还早。
他乐了：“咋就不敢了？”
说着把背着的土枪揣手上：“王大爷，走一个？”
王大山把腰间的葫芦取下，喝了口烧刀子：“走，今儿给整个烤熊掌吃吃！”
二人虽然说地豪气，摸过去却小心翼翼的。
好在下了雪，走路的时候即便踩上了树枝发出咔咔声，那几乎也被闷在了雪里，传不远。
两人默契的一人看左边，一人警惕右边。
尽管如此，他们的脚程却并不慢，很快就摸到了另一个山头，居高临下一瞅，果真瞧见树木中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在刨雪地狂吼。
王大山这老赶山人观察细致，很快指着一处被扒开的树皮，示意苏卫国看：“瞧见了吗？这头被扒过，熊瞎子那窝怕就在那附近。”
苏卫国仔细瞅了瞅，很快指着一棵粗壮的大树。
“王大爷，是不是在哪儿？”
熊瞎子冬天喜欢趴窝，基本就趴在树洞里。
就它们那大身板，不粗的树连身子都挤不进去。
王大山眯眼：“应该是了。”
随后小声道：“前些日子大队里在收成，我也跟着去挣工分了，都没上山，怕是那时候来的。”
“这地盘原本是那母大虫的，我们都知道它搁这儿，这一片我们也没常来。”
说着王大山小声惊呼了声，忙拍了拍苏卫国的胳膊。
“你瞧那头，那个是不是那母大虫？”
“……啊？”
苏卫国仔细瞅了眼，果真在树林间瞧见黄黑相间的条纹，被雪覆盖了挺多的，又距离地远，看得还不是很真切。
但如果是的话，就凭它被雪覆盖住，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大山一阵疑惑：“不应该啊，那母大虫得有五百来斤呢，那么大的个头咋能输了熊瞎子呢？”
紧接着就是唏嘘：“以前它在这山头上，我们都不太敢过来的啊，没想到，它有一天能没了。”
当然，这会儿他还没忘记吹牛：“我还想着等它老了，给它使使拳头，看是它厉害还是我拳头厉害哩。”
苏卫国抿唇：“这还用说？指定是王大爷你拳头厉害。”
这话让王大山十分受用。
“卫国小子啊，你说话就是让人稀罕，可不像那个脸白的。”
脸白的？
苏卫国稍微一想，便明白王大山说的是梁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