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父亲母亲已经在正厅等着我了,我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谁知父亲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摸摸我的头让我回房去了。
可这脸色着实不太好,我暗戳戳想,要是阿古拉现在站在这里,可能父亲会不顾皇命杀了他。
“爹,娘,我有一事想问。”刚跨过门槛时,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问道:“我小时候......是不是去过青云观。”
“......”
“...
父亲母亲突然双双陷入沉默,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去过还是没去过。
“......没有。”
沉默半晌,父亲憋出两个字来。
见此情形,我也不好多问,只好先离开。
走到一半,我回身望去,父亲母亲依旧坐在正厅主位上,他们在交谈着什么,或许是跟我有关。
不过我也不在意,总归不会害我就是了。
事后我和公主再次提起阿古拉时,我说我感觉他有病。
不是在骂人,就是字面意思。
他这种状态,我担心他会毫无顾忌地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公主当时正在看书,她甚至懒得为此抬头,毫不在意道:“无所谓,我会出手。”
我去,这么帅!
只是我们都小看了阿古拉,他是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心思缜密、心狠手辣的疯子。
鸷鸟将击,卑飞敛翼。
这样的人做事是不会考虑后果的。
我终将为自己的疏忽付出应有的代价。
——
七月流火,炎热渐退。
圣上那边再没有别的什么消息传来,阿古拉也早就回了羌云,南月国的使者也在同一时间回了国,好似突然都偃旗息鼓了。
旁的消息父亲不说,我便也不打听,总归父亲护得住我。
我在府中安心过着,有时会跟我院里的北北,南南,西西一起打叶子牌,东东一直不会玩,她就坐在旁边吃着零嘴看我们玩。
打完牌后,豆豆已经做好了吃的等着我们,她的手艺进步了许多。
“东西南北”是我院里的丫鬟,她们四人都是孤儿,府里把她们买回来后母亲见这四人与我年纪相当,又都伶俐爽快,便把他们差来我的褚玉苑伺候。
给她们赐名时我犯了难,在这方面我向来没什么天赋,就干脆赐陈姓,四人分别以东西南北为名。
豆豆是府里家奴,她的父亲也是厨子,女承父业,母亲就让也来我这了。
只是豆豆的名字是她父亲取的,与我无关,而他父亲恰好也姓陈,豆豆的名字也就正好和“东西南北”她们几个的名字对上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倒也算宁静。
母亲近日身子不太爽利,什么都吃不下,偶尔有了些胃口不是想吃城南平安酒楼的酸枣糕,就是要吃北街绿苔巷的酸角,更甚至还想吃隔壁平谷县的特产小吃。
不论是哪里的吃食,父亲总是亲自跑腿买来,这待遇,天底下也只有母亲能享受到了。
只是,亲眼看着母亲将一片柠果吃下,已经无法想象我的表情扭曲成什么样。
这柠果奇酸无比,通常是拿来泡茶或是将汁水放在菜品里提鲜,直接下口吃的,我第一次见。
我和兄长面面相觑,看兄长那狰狞的神情,想来他也无法接受。
“娘亲,您最近这口味有点......与众不同哈哈......”我打着哈哈,用了一个勉强看得过去的词。
母亲抚着自己心口,眉心微蹙,“我也不知为何,最近就是对酸食情有独钟。”
父亲对我不满道:“你还管的了你娘吃什么,她就是想吃极北之地的白绒熊我都要亲自猎来。”
“知道啦知道啦,娘亲在爹爹心里排第一,我和哥哥都要往后靠。”我嘻嘻一笑,继续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