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兄缘何不走了?”
朱操好奇地看着身后的披发男子,自打见这汉子的第一面,第一句话开始,朱操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他身上。
就像是他与手中的“虎痴”,明明府中亮刀白刃林列,他独独挑中了这把厚重古朴朴实无华的大刀。
那是一种让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凉风迎面,四肢发痒。
事实证明,他眼光确乎毒辣。
他一人一刀在豕州城中闯出好大威名,硬生生从吕府不受重视的孤儿养子,闯练到在豕州地面上有他一号的地步。
而今日,那让他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又回来了,那脱困回马的洒脱劲儿,就正是他所欣赏的英豪意气。
高拿龙无奈的挠挠头皮,也不知为何这矮厮如此殷勤,明明他潇洒光了其兄弟二人大半年的进账。他身后的黑偷儿都差把满口好牙咬碎,而偏偏这黑黑矮矮的丑汉对他青眼有加,听闻高拿龙不走,硬要陪他找家相熟客店。
“有劳朱兄挂怀,高某确有要事未了,说不得还要劳烦朱兄相助,也是高某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那两袋银子留作高兄耍用,但有相求,咱尽力施为。”
朱操摆了摆手,嘿嘿笑着。
朱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双手拢袖,吊在二人身后。大队差役早已被朱操解散,独他一人陪着自家哥哥,牵着“赛蹄驷”,吊在两人身后。
他深知自家哥哥好交豪杰的性子,但他哪眼看那汉子,哪眼就是牙痒。明明是来讨要个说法,谁知沦为给人家牵马。
“高兄可愿在我手下谋份差事。”“朱兄可知豕州吕家何处?”
眼见一路无话,尴尬的二人自怀心思,各抢一言。
听闻”吕家”二字,朱操眼里精光一闪,转头问询道:
“兄弟草草留下,可是和吕家有关?”
“也算有关,听闻吕家豫府第一高门,好男儿想做一番事业,自然起点很重要。我看朱兄在这洛阳城里自有一番威风,想必通些门路。待高某安顿下来,必是厚报。”
“哈哈哈,好,那贤弟今日先歇了,明日寻套差役打扮,跟哥哥巡街做事吧。”
高拿龙头顶缓缓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老子让你介绍工作,你让老子给你打工?
看着高拿龙一脸的不解,朱操拍了拍小老弟肩膀,豪气一笑,说道:
“老弟,咱就是吕府外姓第一,街边随便拽哪个姓朱的过来,必是恭恭敬敬一声大郎。你跟着哥哥混,还愁攀不上吕府枝叶吗?”
随后又细细给高拿龙解释起来。
吕家自建国以来,分镇豫府,世代与民修养,鼓励商贸。但四族血脉中含有封印,故而枝叶不繁。为更好维稳中原,三代家主在豖军中挑选牺牲将士血脉,收为养子。不过百余年,朱姓就成为洛阳城第一大姓。
“而哥哥我,母亲生我难产,父亲死于剿杀山匪。自这起被家主收养,就姓了朱。咱也算是争气,在吕家老家主身前,也是有几分恩宠。”
“那随哥哥做事,也无需向官衙里有个通报?”
高拿龙这一声哥哥叫的朱操极为受用,一揽其肩膀,咧嘴道:
“衙老爷姓吕,咱姓朱,有甚需要通报?”
“那以后小弟全仰仗哥哥照顾了。”
“好说,好说。明日我差朱为来送装扮。”朱操指了指二人身后远处的朱为,嘿嘿一笑。
...
将高拿龙送入一家客店之中,安顿好了人马。朱氏兄弟二人径直回了官衙。
官衙后院厢房中,仍有一处亮着灯火。朱操吩咐朱为门外等候,大步推门而入。
厢房内,一名丰神俊朗的少年对着灯火处理文书。
“回来了?”
听见推门声,少年也不抬头,只是平常般问了一句。
“来了大少爷。”
“替为哥儿出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