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下午两点)
县衙校场
张御,周让闲逛到此。
此时,二十几名青壮县兵正在舞枪弄棒勤练武艺,其中一名光膀大汉尤为突出。
“嘿…哈…”
手中一把窄长大刀,被舞得咧咧生风,横劈竖砍,动作纯熟,一看就是用刀的好手。
“破!”
随着一声爆喝,长刀自上而下一击直劈,带着石破天惊的气势,身前木桩砰的一声炸响,一分为二爆裂开飞溅出十几步。
“好!!!!”
“吴贼曹好样的。”
“好武艺。”
“……”
围观得文官和县兵纷纷拍手称赞。
吴贼曹有心卖弄,听到喝彩声却觉得理所当然,咧嘴笑道:“你们勤加训练,总有一天也能这么厉害。”
群相附和。
周让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啧啧称奇,武艺好不好另说,这刀绝对是好刀,跟他一比自己的腰刀只配削削铅笔。
“这人便是吴贼曹,吴承光,他是县丞的人,专门负责捉贼巡逻。”张御低声又补了一句:“县丞跟县令虽是上下属,却素有间隙。”
周让闻言一怔。
两人说话之际就见到那名武器库的管事屁颠屁颠跑到吴贼曹旁边耳语。
周让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望向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变得冷咧,周围的空气也随之一滞。
汉末战乱还没开始,这小小的县衙已经分庭抗礼,剑拔弩张。
“张御!为何大家都在操练你站在一旁偷懒?”吴贼曹虎目圆睁,不怒自威。
张御站在周让旁边,诚惶诚恐:“大人赎罪,我刚刚授命去迎新游缴。”
“授命,授何人之命?”
“自然是县……”张御的话语刚到嘴边,又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告罪:“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哼”吴贼曹冷哼一声:“念你初犯,丈打二十大板,以惩效尤,有异议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余光一直观察周让的表情。
“不敢。”张御低声回应,心中叫苦连天。
初犯,可不就是初犯吗,他当了一年多县兵,只有擦试的时候才能摸到武器,平常时间校场一直被吴贼曹得心腹霸占。
他们这些没背景得普通县兵只有在乡镇里巡逻的份,即使运气好抓到贼寇也会立马被抢走功劳。
张御耷拉着的脑袋被两名壮汉架着就要去执行丈责。
“慢着!”一直冷眼旁观的周让,突然出言制止。
“汝是何人。”
“我乃新任游缴,周让!”
全场侧目而视,众所周知,武阳县游缴乃是一份死差,这人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旁人低声耳语。
“好大的官威啊”吴贼曹冷笑。
“岂敢”周让推开众人,提刀进了校场。
几个月得残酷经历让他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乱世即末世,要想活下去,你必须够狠,比任何人都狠,要不然只会被欺负死。
对方摆明了针对自己,此时退缩以后县衙之内再无立足之地。小小的县衙之争如果畏首畏尾还不如找个深山老林隐居。
校场内,二十几人纷纷站到吴贼曹身后以壮声势,相反周让这边却孤身一人,两相对比未免太过萧条。
吴贼曹嘴角上扬,戏虐道:“县令是老糊涂了不成,让一个黄毛小儿当县游缴,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确实可笑,堂堂一个贼曹竟然只是一个卖弄力气得粗糙大汉。”周让反唇相讥,嗤笑道:“想必平常捉拿得那些盗贼都是屈打成招的吧?”
他微表情里的不屑一顾展露无遗。
吴贼曹怒极反笑,随手拿起一块布擦拭着刀身,目光森然道:“牙尖嘴利的小崽子,只会逞口舌之快,这游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
“怎么个比试法?”
吴贼曹讥笑:“咱们切磋一下拳脚功夫,舞刀弄枪我怕别人说我欺负你。”
周让思量片刻郑重点头:“好,就依你。”
吴贼曹有些意外,他原本想挫挫这小子的锐气,想不到对方满口答应。
“哈哈,这小子狂妄自大居然真敢跟咱们头比试。”
嘲笑声四起。
“大人,二十板子小意思,你不用为了我以身犯险。”张御又感动又着急。
“无妨。“周让有恃无恐。
“呵呵,现在可由不得他了”吴贼曹的笑容逐渐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