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伞客没回应,松三临试着将通体冰凉的悲痛花生移近。
伞客嗅到了美味,竟真的分出两根纤维,黏住了花生壳。
想要逃跑的花生被固定住后五秒,伞客果真显形,敲开了花生壳,一片浅黄升腾,果肉消失无踪。
“乐曲大师,感谢你的礼物,两种味道同时入口,真不错!这样一来,我也许可以窥探第二河的潜伏暗道。”一个声音响起,质感如同电脑键盘上的敲打。
荧光粉的微弱投影下,伞客露出一个脑袋,轮廓微微变换,分不清五官。
双头大叔是饿死鬼托生还是暴食症患者啊……
松三临直奔主题道:“我同伴的葵花病,怎么彻底解决……”
他把原委描述一遍。
“明白,现在我有余力帮住那位姑娘,但要先琢磨一下螺丝钉,再给我看看。”伞客回答道。
商琬大喜,把东西放近,但绕开了水墨圆墩。
伞客轻轻一撇宽穗,一套纱布和针管挂在了螺丝钉结合体上。片刻后,一抹青烟在荧光下袅升。
“来历不明的东西,要拿掉它,必须以毒攻毒,让小力士去干吧。”
一个长了上下双排足的近方形小事物被从暗空中拎出来,它表面模糊,似乎在抵触伞客的命令。
近方形小事物就是“小力士”?
伞盖宽穗打在“小力士”身上,促使它翻了个个,滚到螺丝钉结合体旁,附在深色尾端上,然后小力士也变成同色,缩成小块。
“艺术雨太大了,我竟然只唤出一个小力士,你知道,我最讨厌小家伙们躲在雨水里。好了,那位姑娘过来吧。”伞客说。
商琬激动地靠近,贴在松三临肩头。
公孙潜一边目不转睛地看,一边在毫淤板上盲画。
“吞掉它,然后我发言时,吐出来。”伞客吩咐道,言罢,他在小黑块上敷了一层什么。
商琬有些害怕,但也不能拒绝,就张开嘴,让异化的小力士溜进胃里。
小东西离开荧光粉范围,就隐了形体,但激荡起的晦暗和弱压却让商琬无比熟悉。
仅过了四秒,她就感觉胃壁和食道缩紧卷皱,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密度恶心充斥胸部、口鼻。
“行了。”
听到伞客吱声,唔~商琬呕出来一大摊,连同早饭在内,她感到无比虚弱,脑子转不动了。
“没关系,她的修理工在帮她除烟,我不能耽误太长时间,音乐家,你还有别的事没?”伞客问道。
松三临看着伞客敛起大半荧光粉,问道:“您,怎么称呼?与水墨人什么关系?”
“就依你所想,叫我伞客就是,或者你给我起个更好的名字。嘿嘿,我时常出没暴雨……也就是你的梦里水墨使者出生位置,思维瀑布,这你应该知道吧,你能了解到我的存在,也是因为我奋力搅开了水墨人的瀑布残留。你来崖点后,这一层思维瀑布突然诞生,把我好一个折磨,我不喜欢思维瀑布,却也没办法,急水的强度逼近我们维护团,有时还会超出我的修补技艺。”
“被你们的把戏搞得头晕,说这些话真累,我不能保持戴明姿态了。你要当心,闯一切神秘都要事先准备。对了,那个球可以先留下来,给你解答一些疑问……”
伞客的声音越发含糊不清,他跟着铺平无楞的荧光粉一同归于晦暗。
视野明亮起来,松三临推醒呆立原地的公孙潜,
到嫌噪屋后,他好也没找到伞客所称的“球”。
“周身荧光粉之内有一个维护层,还有一个瀑布层,都算是智慧生物获得真力后的水墨护盾,是抵抗水墨虚境变故的资本,但既然他们随时在,为什么不帮忙消磨淤魄呢?”
“他们履行严格的岗位职责?没接到命令不干涉主人低凉欲望?说明低凉欲望是人的日常不可或缺?”
“什么时候再挖一颗大花生,那样就可以再次召唤……”
正想着,脖子里跳出女孩的声音,一个长着长长头发的“绣球”在耳后蹦跶。
松三临一时间还以为菌怪,乱爪扑腾了一通,细看去,长发状如灵棉,是“绣球”的软足,而那脸则占了一小片浅褐色区域,上面仅有眼睛分布。
“绣球”讲的是发者土语?声线太低,听不太明白。因为躲避拍打,“绣球”下到了接近地面。
“她好像说附近还有其他……让我认真听听。”公孙潜盯着绣球的肚皮处,有一丝薄薄白绒,介乎荧光和霜雪之间。
“她害怕我,你再引她说话。”
松三临试着接受这个难看的小物件,想到那层白绒应该依系自身,所以绣球不想离去。靠小动作安抚了绣球的情绪后,他俯下身静静聆听,但什么也听不到了。
“甭担心,她喜欢伞客拆下来的白绒,过后一定会开口。”
公孙潜的脸颊擦到了松三临的袖子,她噌的一下闪避开,脸上红粉多了一层。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注意一下自己的走位行不?”
“潜姐,我做什么了?你的定河毫淤后遗症还没解决?”
“别打岔,快些刺激那个球。”公孙潜搓手捂腮,眼神凝成一道剑光。
明明是你在打岔……松三临不屑于口舌之争,他真切地感受到小绣球中流露出来的思念,经历幻灭、重燃相交替的过程,这种情感瓦解成沙尘时,绣球变得肉眼难以分辨,仅剩白绒飘游不定,跟空气融成一片。
此时范文育跟过来说:“有团充线索了,咱们一起去找定河鹭叼物。”
……
皮又勋站在悲痛境外,思索着逊吉关于“妒物”的论断。
当前,他看到太平洋帮“打猎”留下来的香蕉皮绳索,五指朝下轮转,左腿弓曲,给绳索打结的冲动依然在。
“妒物?是不是搞错了?我堂堂皮大将军怎么会妒忌一块橡皮?”
他用脚踹飞悲痛壤,在心里补了一句:虽然旱烟味橡皮的确可以同悲痛土壤产生某种奇妙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