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绝的是,朱樉没有去后堂用马桶,而是去了院内甬道口的茅厕。
别说王公贵族,就是一般殷实的家庭,老爷们在丫鬟服侍下都用溺桶。
朱樉放着室内的不用,偏要领着李长卿去院内。
李长卿只能在心里感叹,老天让谁死都是一定的,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就是死期到了而已。
四个侍卫走出厅堂,在屋檐下就停住了脚步。
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对李长卿没有任何戒备,即便是之前也没有,要说防备也是防着厅堂里的其他人。
因为今天的酒局中,就算有人要行刺秦王,在侍卫们看来也不可能是即将成为驸马的李长卿。
何况行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他们守卫在秦王身边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毕竟谁敢在秦王府行刺秦王,这里可是应天府的秦王府,外人根本进不来,能进来的都是秦王允许进来的朋友,这些人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王公贵族。
绕过一片青翠的小竹林,他和朱樉便消失在了侍卫的眼中。
再绕过一个影背墙。
两人一起走入茅厕。
内里竟然十分宽敞,相当于一间卧室大小。
这是一个专门供朱樉一人使用的旱厕,墙边摆放着一张几案,放着香炉,点着香薰。
一缕青烟直上,两人一来,直线上升的青烟便袅袅飘散开来。
朱樉宽衣解带。
李长卿从背后一把捂住嘴巴,匕首一探,划破了喉咙。
一道鲜血飙射而出。
醉醺醺的朱樉猛然一个激灵,剧烈挣扎一下,死死瞪着李长卿。
眼神中充满震惊,充满疑惑,充满愤怒。
一阵颤抖之后,朱樉身子逐渐软了下来。
死不瞑目的两只眼仍旧盯着李长卿。
他到死怕是都想不明白,马上成为自己妹夫的李长卿为何要杀他。
李长卿面无表情,听着外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挥动匕首,再次刺进朱樉的脖颈。
匕首比他想象的锋利,腔骨比他想象的脆弱。
不到半分钟就把人头割了下来。
他脱下长袍,兜住这颗至关重要的头颅,包裹严实,拎着走出茅厕。
从影背墙闪身入甬道,翻过梯子,跳上马背,走街串巷离开了内城。
就在他动手片刻之后,侍卫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听不到茅厕说话,还是不放心,过来查看。
门口问道:“王爷、侯爷,是否安好?”
无人应答。
过了一会,侍卫猫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
看清里面的状况之后,吓得魂都没了。
茅厕内横躺着一具无头尸体,不是秦王是谁。
而李家那小侯爷已经不见了。
“有刺客!秦王薨逝了!”
侍卫两眼瞪大,使出全身力气大吼一声。
喊罢,如同生一场大病,全身虚脱,软绵绵瘫倒在地。
外面三个侍卫也赶紧冲过来,目睹了茅厕内鲜血淋淋的惨状,也都魂不守舍,浑身直哆嗦,连忙跟着喊:
“封门!拿下所有人!”
“任何人不得外出!通知卫队!禀告皇上!秦王薨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