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长(1 / 1)

第二天,肖恩和昨天一样来到矿场,挖出的矿石也是一样多,换得的东西也差不多,区别不过多上或者少上一小块面包。

一个月后,肖恩的力气明显见长,每天赚的钱也比以前多了一些,赚到的面包也多了一些,然后小小的女婴也长大了一点。

然后是两个月,三个月。

荒野中的时光就是这样,单调地重复,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在这一年里,他终于明白,高台上独眼老罗针对新流民的杀戮不是偶然的,而是长期且持续的,是一种有意的行为,关键就在于杀掉那些不听话的,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但即便这样,随着不断有新人涌入,流民之间还是发生了一起又一起的抢劫与凶杀。

这之中当然会有人打肖恩的主意,几乎每月都会有人找他的麻烦,几乎每一到两个月都会有人在黄昏中尾随他意图劫杀,但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于是,在那些流民老鸟之中便开始有了他的传说,于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千万不要打他的主意。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他终于觉醒了自己的第一个能力:净化。

这是个一级的能力,以他现在的实力,他能够每天净化一碗水,或者半碗肉,去除其中的辐射能量,便之变成女婴也能吃的“干净”食物。

这个能力来得很及时,因为在这之前,他几乎耗尽了独眼老罗的全部“饮料”。虽然独眼罗老板很给他面子,曾专门向组织要来了更多的饮料。

在这一年底,他挖出的矿石已经是最初的两倍,但他从来没有积蓄,女婴的食量越来越大,似乎多少东西都不够她吃。

肖恩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吃多少,反正只要他能拿得出的食物,她都能吃得一干二净,那小小的肚子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转眼三年过去了。

肖恩挖出的矿石已经是最初的三倍,但他需要换的食物也在不断增多,就连地下的狂暴地鼠都被他杀得所剩无几,那些出生在地底、没有太多辐射污染的幼鼠,几乎都变成食物进了小女孩的肚里。

在这一年,因为持续的使用,他的“净化”也悄然提升到了第二级,每天已经可以每天地净化两碗清水,外加一碗肉了,这让他的压力减少了许多。

这里不缺肉和水,就连腐狼身上都能挖出几块新鲜的肉,这里缺的是没有辐射的安全食物。

三岁的小女孩现在越发的漂亮了,在夜间,她现在已经开始跟着肖恩学习人类的语言和文字,她很聪明,所有的知识都只需要教一次。

到了第五年上,随着矿井里能挖出的矿石越来越少,组织终于停止了这里的开采活动,于是这片山谷与荒野里的幸福生活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一天,独眼老罗将肖恩将叫到了他的铁皮棚屋,最后一次征求他的意见。

肖恩是这里除他之外,唯一一个没有感染辐射病的人,他一直对肖恩很照顾。

这时的独眼老罗已经接近六十岁,在这个灰暗的时代,在这片荒野,已经是难以想象的高寿,他的精气神已经明显不如当年了,如果不是有组织的背书,他早已经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这时的肖恩已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并且已经脱去了曾经的黑袍,他的身材中等偏高,看起来虽然略显削瘦,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他的肤色也不再是以往半透明的样子,而是略带着小麦色的白晰。

独眼老罗最后一次问道:“我可以把你带到组织里去,但你需要交出你一直养育的那个孩子,组织里所有的孩子都要集中养育,你愿意吗?你如果愿意,今天就带上她跟我一起走。你要是不愿意,我这屋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选,反正我带回去也没用,最后都要落到那些发臭的流民手里。”

肖恩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没有看屋里的家俱和杂物甚至是成箱的面包,而是看向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简陋的地图。这张地图明显是手绘的,而且画得十分粗糙,几条简陋的线条,上面有着几处标注,一些地方是空白,一些地方则标着醒目的红色。

独眼老罗将地图取下来,一点点地指点给肖恩看,说道:“我们在这里,这条路通向我们的城市,离这里有两百多里,途经三处组织管理下的人口聚集地,如果没有汽车和护卫,你自己去会很危险。”

他顺着另一条线一路向东方指示,一直到了一片红色的区域,接着说道:“这里离我们一百多里,是一片两山间的湿地。有水,也有不少兽类,可以提供一点低辐射的食物,特别是这里还生存着一种变异白蚁。这种一尺来长的东西爬得飞快,不但能咬碎石头,还会喷吐一种酸液,被喷到身上比被火烧还要糟糕,最讨厌的这东西往往是成群结队地活动,你只要招惹了一只,便会引来一群,这时候你只能逃跑。”

他介绍道:“不过这东西的腹部存储着一种蜜水,屁股上还有指头大的一块肉,这两样东西都没有什么辐射,你可以拿来喂养你的孩子。只是这两样东西实在太少了些,很难养得活你们两个人。”

肖恩静静地看着地图,将上面的每一根线条、将独眼老罗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白蚁什么的,在他这个掠食者面前,根本就是食物。

在最后,他拿走了这里的几本书,几块面包。临出门前,他像一个正常人类一样,向独眼老罗躬下身来,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独眼老罗向他挥挥手,算是做了最后的告别。

第二天清晨,当阳光重新洒满了世界,将各种夜行的动物赶回了巢穴之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出已经居住了五年的“家”,手牵着手,慢慢地向东方走去。

外面的世界依旧略显灰暗,到处都是变异的植物和各种奇异的小生物,但肖恩此心中有了温暖,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不再孤单。

此时的肖恩,又披上了黑色的长袍,并重新蒙上了脸。那个五岁的小女孩,已经长到了他的腰部那么高,也披着一件用毛毯做成的灰色长袍,同样在脸上也蒙着一块红色的丝巾,只露出了一双清亮的眼睛和一片洁白的额头。

当他们走到一处山梁的时候,忽有一阵劲风吹来,吹开了小女孩头上的罩帽,一头闪耀着点点光华的黑发便显露了出来,在突然明亮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看着明亮的阳光丝毫不惧,欢快地笑了起来,更是伸出两只小手迎向了足以将成年人晒伤的强光。

“琼,别闹!”

肖恩细心地将她的长发拢好,再给她戴好罩帽,便重新牵起她的小手,沿着山梁继续走去。

三天后,两人来到了这片山间的湿地,见到了这里饱含辐射的溪流,这里有四处游走的食肉腐兽、食草野兽,还有凶残无比不时喷吐酸液的尺长白蚁。

一大一小两人都很高兴,这里对他们还说,简直就是天堂。

对于身具三级“净化”的肖恩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和小女孩的食物,他很快便将目光盯上了那些白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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