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九春呆住了,连跟随自己多年,最亲近的手下都不知道自己娘亲的名讳,一个贸然出现的装神弄鬼的混蛋,怎么可能知道?除非他是——
李九春吓得一哆嗦,不禁也跪在了地上。
见最倔犟的老大都跪下了,众人更慌了,大家齐齐向土地公、土地婆频频磕拜,高呼饶命。
见下面的寺庙里的集体氛围烘托的差不多了,常兴奕在若儿耳边悄声说:“现在惨叫,越惨越好。”
于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女声回荡在空旷的漆黑山谷。
李九春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娘——”他哭喊着跪在了地上。
瓦棚上的若儿见李九春进了圈套,开心得几乎要笑出来,好在常兴奕及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若儿回头,才发现自己一直身处常兴奕的怀抱中,两人连呼吸都近在咫尺,她瞬间脸红。
常兴奕掰过她的头,在她耳边说:“刚才表现不错,坚持住,胜利就在眼前。”
若儿点点头,再次集中精力,投入角色。
“春儿啊——”若儿捏着鼻子,拖长了音,继续常兴奕教给她的台词:“你如今执法犯法,走私大烟残害苍生,你,你——如何对得起你娘我,你忘了为娘是怎么教你的吗?”
李九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娘——,春儿也是逼不得已啊!营中上至参将下至各兄弟,谁不是再干这营生。春儿若不随大流,在营中恐怕就无立足之地啊!”
大清的军营如此黑暗,是若儿这小丫头没料到的,她惊得哑口无言,好在常兴奕及时接上。
常兴奕假扮土地公的声音道:“同流合污就可以不罪该万死吗?!来啦!将罪人之母于凤姑拿下!送入地府炸油锅!”
“不要!不要!放过我可怜的娘!”李九春拼命磕头哭喊道。
“唉——”常兴奕长叹一声道:“本仙看在你尚有几分孝心的份上,为你指条明路吧。”
李九春哭着抬头道:“只要土地公能放过我娘,让李九春上刀山下油锅,也绝无怨言!”
“此话当真?!”
“我李九春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李九春发誓道。
“好——”土地公慢慢悠悠道:“那你现在就去外面烧掉那祸害人类的毒物。”
“这——”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李九春犹豫了,连其他吓得屁滚尿流的那十人也都惶恐的抬头。
“九哥,烧了这批货,我等如何向上面的老大们交差?”山贼中的老大战战兢兢的提醒道。
那个叫世贵的也爬了过来,小声说:“老大,这么干,我等无疑是自寻死路啊。”
张长生带着哭腔道:“左右都是死,老天,你还给不给一条活路啊?!”
这时土地公公又开口了:“上苍有好生之德,本小仙就给你们指条活路吧。”
绝望中的众人听到有安慰剂,纷纷感恩戴德地磕头。
见时机成熟,常兴奕开口说:“你等烧了大烟后,就立即向南出发,去到广州府找林钦差弃暗投明。”
李九春担心道:“大仙所言甚好,可林钦差是高高在上之人,岂是我等想见就能见到的。”
常兴奕除了想让李九春弃暗投明外,其实还有一层想法,就是暗中帮助林则徐。
大清之所以会在第一次YA片战争输得那么彻底,和林则徐错误的判断了局势有莫大的关系,林则徐一直认为“英夷远在六万里之外”,不会因鸦片而“开边衅”。以至于在英夷占领舟山后,主帅林则徐尚未向清廷发出战争警报。这是林则徐犯下的他一生最大的错误。
常兴奕稍加思索后,继续用假音道:“你等无需担心。你等只需说,有关于英夷义律的情报,林钦差必将亲自接见你等。你等见到林钦差后,切记提醒林钦差:来年六月,英夷海军司令伯麦将携首军舰从澳门水域直取舟山,望林钦差切勿大意。”
常兴奕说的有鼻子有眼,李九春等人顿时感觉自己是那领得了天机,天将降大任之人。
常兴奕趁热打铁道:“如今林钦差正是用人之际,对你等的到来必将举双手欢迎。你等只需跟着林钦差,本小仙保证你等都将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那感情好!”众人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