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年关还有半月有余,可今日清晨气氛却是热闹非凡。
不仅是清源镇,周边大大小小的各个镇子都张灯结彩,十分喜庆,好似提前过年一般。
守家多年的妇女老幼都换上了过年时才穿的新衣,翘首以盼的站在镇子的主街道两侧,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人群中的气氛一瞬间被点燃。
有人潸然落泪,细细抽噎,有人喜极而泣大声欢呼,十几岁小孩的眼中有着一丝茫然,但还是在大人的鼓动下欢快大叫。
李巧和赵果果混迹在人群之中,伴随着人头攒动,锣鼓声由远及近,接着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们一个个都骨瘦嶙峋,脸上写满了沧桑困苦,如今回家虽不算衣锦,可还能团聚,已是万分幸运的事了。
领队之人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披红挂绿,径直从人群中穿过,而其身后,则是跟着排成两列的退伍士兵。
待其走到街道尽头,猛地一勒缰绳,大马前脚离地,随着一声嘶鸣转过身来。
“吉时已到,驻军返家,祝尔等日后前程似锦,飞黄腾达!”
伴随着领头之人话音落下,返乡老兵开始离开队伍,朝着记忆中家的方向徐徐走去。
只是那本该直挺的身姿却略微佝偻,可谓是满头青丝换白发,回首妻儿已成家!
虽记忆早已模糊,但赵果果还是凭借着血脉联系一眼认出赵父,忙拉着李巧衣襟挤过人群朝着赵父追去。
李巧心里暗自摇头叹息,观这群老兵疲态,想必定是前方战事吃紧,这群老兵返乡,也势必要有新鲜血液的补充,到时定又免不了一场生死离别妻离子散的悲惨场景。
赵果果心里急切,拉着李巧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追上慢走的赵父,父女相隔十年的再次相见,原本该是诉说委屈,相拥而泣的心酸场面,可他们却因十年的两地相隔生疏无比。
“你是?果儿!”赵父满面沧桑两眼茫然缓缓开口。
“阿爸!”赵果果强忍泪水,喊出了这一声埋藏心底多年的阿爸。
许是沙场多年留下的心底创伤,赵父只是点了点头,便又自顾自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甚至连李巧这个陌生人的来历也没好奇。
“你爷这些年身体可还好?”
“你走的前几年还好,这两年的身体状况却是每况愈下了。”
父女二人零零散散的说着家常,李巧跟在其后并未插言,他可以理解赵父的这种不适。
对赵父来说,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抹平创口,而亲情是加速愈合的良药,这种时候,李巧不必多言也无需多言。
回到家中,看着满目荒凉的庭院,赵父叹息一声,然后径直走向屋内,对着瘫卧在床的老人重重一拜。
是啊,这些年来,苦的不仅仅是自己,父亲女儿也都活得艰辛。
一种妄为人子人父的苦涩涌上心头,赵父使劲捶打胸膛,失声痛哭起来。
李巧站在门口,看得有些怔怔出神,心头不由得一紧,若是自己父母安在,想来自己也不必过上这般生活了吧。
一想到这儿,李巧便赶紧推门而出,在庭院的一处角落安静而坐。
他不是不喜他人久别重逢互诉艰苦的场景,只是勾起自己伤心往事,暗自躲避罢了。
就在李巧黯然神伤之时,全身竟生出一种虚脱无力的感觉,仿佛被抽空力气一般。
李巧顿时心神大骇,急忙查探起自身经脉,却发现那原本平静的细口之上,竟无端生出许多细小裂纹,贪婪吮吸着他修之不易的内劲。
仅一炷香的功夫,李巧全身外劲修为全失,甚至脸颊也凹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