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过后,高一班便恢复了安静。有人拿出教辅开始做题,有人在刚发的学生手册上无聊地画着小人。很快就到了:,下课铃响了。
“笙笙!叶晚笙!”依依在后门探头探脑,压着声音喊我的名字,搞笑女实锤了。我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背上书包朝她走过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难道你们班早就下课了?”我好奇地问道。
“嘿嘿没有,我就是提前收拾好了书包,一打铃就冲刺过来了——反正班主任不在教室。”她顿了顿,又说道,“我在你们班后门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帅哥还挺多的嘛......”说到这她一脸花痴地看着天,神色陶醉。
我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随即摇她胳膊,“林依依你醒醒!”
“哎呀那么多帅哥就没有你看得上的?”她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难不成,你心里还想着那个顾颢然?”
顾颢然?哦,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占据了叶晚笙很大一部分记忆——他是她喜欢了三年的男孩。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少年帅气又略显青涩的脸庞闯进了女孩情窦初开的心房。午后阳光下的初次相见,他一个明媚的笑就让她记了好久好久,久到叶晚笙的那三年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他们是在上初中前的补习班里认识的,第一次说话时两人都有些紧张。顾颢然是因为很少和女生讲话,而叶晚笙是在疯狂掩饰自己的心跳——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心动”竟然是具有物理意义的。那天过后,见到顾颢然变成了叶晚笙每天最期待的事情,甚至在上初中后发现他在隔壁班时难过了很久——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可以和他坐在同一间教室,每天看着他了。
后来的日子里,她因为羞涩,再也没有主动和他聊过天,甚至连QQ、微信也没有胆量去加。她只能每天在走廊里转悠,时不时瞥向隔壁班的教室里,渴望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少年。偶尔遇见他从教室里出来,她会立马乱了阵脚,做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紧张,等他离去后再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看这一眼,就满足了。
如果没有那次春游,她喜欢他这件事,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是第二年的初春,学校组织去附近的公园爬山,在山坡上野餐时叶晚笙看见了一只毛茸茸的松鼠,便独自追着它进了密林。走着走着,跟丢了松鼠,也迷了路。正当叶晚笙慌慌张张地找寻回去的路时,一抬头便看见顾颢然倚靠在不远处的树下,正在安静地看书。他身穿深蓝色冲锋衣,灰色运动裤,袖子挽起露出小臂,手腕上带着一款黑色手表。半年多过去,他似乎长高了不少,两条腿盘坐在树下,侧颜清晰地展露在少女面前——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单眼皮,清爽的短发,锋利的下颌线,这是叶晚笙日思夜想的人啊。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美如画的少年,仿佛忘记了呼吸。顾颢然此时仿佛感受到了她炽热地目光,抬起头看着她。
“叶......晚笙?”少年迟疑地说出她的名字,“你迷路了吗?”
整整半年多没有说过话,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叶晚笙的心跳更加猛烈了,紧张地开始结巴:“啊......啊对,我自己跟着松鼠跑了出来,结果回不去了。”
顾颢然低头微微一笑,仿佛被眼前的女孩逗乐了,“你着急回去吗?不急的话可以陪我坐一会,等会我带你回你们班。”
听见他说的话,叶晚笙高兴地快要发疯。她不是没有幻想过和顾颢然的相处,但这个惊喜来的太意外了,她急忙答应,“哦好,我不急的”,说着便走到他身边坐下,拘谨地不知把手放在哪。
年的初春,男孩和女孩坐在树下,暖暖的微风轻抚脸庞。从爱好聊到理想,从开始的拘束无措到后来的畅所欲言,他们望着蓝天白云,时不时相视一笑,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溢着欣喜。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一直到傍晚两人才离开那棵树下。那天他们还加了QQ,说以后要常联系,做好朋友。那天直到集合时两人才有说有笑地归队,全然没有察觉人群中那道冰冷的目光。那天......如果时光永远停留在那天,该有多好。
我摇了摇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依依地眼睛,坚定地说:“我不喜欢他了。”
叶晚笙,如果是你,会怎么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