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苏家大孙子回来了。”一个中年妇人好奇的看向苏越家的方向,因为天才刚刚亮,只能大概看到围墙上做饭时候的炊烟。
“十年了吧,那可是好久了,都以为死在外面喽。那时候我就孙子才刚出生,一转眼十年了。”
“可不是,我起的早,我去借口买豆腐的时候,刚巧见到一个陌生男子买了馒头,我当时想谁家小伙子路过呢。好奇着发现他买完就和我走一条路…”年轻妇人那个时候还以为,男子看上了自己,还故意整了整头上的头花,没想到只是同路。“然后就走到了苏家呢。”
中年妇人白眼了年轻妇人一眼,心里你不知道这年轻妇人想的是什么,被勾起了好奇心,继续问道:“不是说苏家大孙子十年音讯全无,已经死在外面了。现在倒是突然冒出来了,别是…”想害人。想着苏家现在又不是以前那般有点小钱的时候,现在穷的叮当响,谁愿意被拖累啊。
“看人家苏家郎君相貌堂堂,站在哪里说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我都相信,怎么可能是坏人。”年轻妇人不满的反驳道。
“你以为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别做梦了。”中年妇人拆穿她,年轻妇人恼羞成怒,气的跑走了。
种种猜测在巷子里的邻居里广为流传,这对话也被刚刚走到的族长所听到。族长自然也有这种疑虑,这事情怎么可能会凑的那么巧合。
今天他就带着族中几个长辈一起去往苏家,要到苏家看看具体的情况。
苏楚悦这几日也是忙着看看家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补上的,能用的修一修,没有的就去买,每天忙忙碌碌,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
苏楚悦刚把堂屋里凳脚歪斜的长凳拿到院子,就听见敲门声。她放下手上的锤子,起身去开院门。
打开院门,苏楚悦就看着三四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穿着还算体面,尤其站在最前面的深青色衣服,腰上还挂着玉佩的男子微抬着头,上下打量着她。
苏楚悦看出来前面的男子应该就是领头人了,看神情应该是来着不善。
苏楚悦不动声色,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先开口道:“苏某年少出门在外多年,家里长辈亲眷也因为年岁久远记不太清了,本来回家应该及时拜访长辈的,奈何祖母病情严重,需要有人日夜照顾,幸好上天怜悯我的孝心,这个月祖母身体大好,各位叔伯长辈可是听闻祖母病情,特地前来探望?”
礼节上没问题,还给了他们一群人台阶下,正巧找不到借口,其中一个人就顺势应下:“苏家老太生了病,我们这就来看看她。”
苏楚悦好奇的说:“叔伯们知道我家里拿不出碎茶叶泡水,怕失了待客之道,大伙都不拿着礼品上门呢,真是体恤晚辈呢。”
这话说的可有技巧,说了自己出门在外,家里长辈已经都记不清了,一回来就发现祖母病的严重,足足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人来探望的,现在这大张旗鼓的来,也不见得拿点礼品,觍着脸做长辈。
外面的街坊邻居早就听到动静了,都围在旁边看热闹呢,在哪里窃窃私语。
另一个中年人上前:“这次是我们太过着急,上门怎么可以空手呢?,马上就有人送来。主要我们是要问你一点事,关心一下晚辈。前面刚好族中有事,你家祖母病情又太过突然,这才一个月都没上门。”他打着哈哈,想着一个苏家破落户还不上赶着讨好他们,礼怎么可能送只是做做场面。
苏楚悦暗想果然呢,来盘问自己看她恶心恶心他们。她拈起衣角掩面道:“苏越本就晚辈,还要族中叔伯救济本就心中有愧,但祖母说了,叔伯说苏家老小相依为命,实在可怜说下次上门,会每人自掏一两银子送与我家。我们本就不答应的,怎么好意思拿人银两。
我先前以为祖母年纪大了,还问谁那家叔叔说的,祖母确说,族里奉宗祠,宗祠佑族人。,这种事上报了祖宗,不能求回报。”说完,苏楚悦假情假意的抹了几把眼泪,说的大义凛然。
把这些人捧上了高度,那些人涨红了脸,真是上也不行下也不行,都面面相觑。
族长犀利的问:“你自称是苏越为何回家时是询问他人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呢?可是听村口的柳伯说,你问了路还回到家。”
苏楚悦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近乡情怯,一时是不知是真是假,说是我不认识路也是有原因的,我三年前赶路时,遇到遇到贼匪,从而磕伤了脑袋。”这还把衣袖挽起给大家看“是三年前躲避匪贼时掉落斜坡而导致的划伤,因为伤势过重而留下的疤痕为证据。”
族长锲而不舍,追问:“三年了突然就想起了?”
苏楚悦装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说:“三年前埋下了病根,但是在三个月前,盗匪猖狂恐怕大家也有所耳闻,只是不幸苏某又一次撞到了额头,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幸运,新旧两次伤重合,到时让我从前的记忆忘却了不少,可能是心中执念过深,总是有一个声音说让我要回家,回家看看家里人。”
身边的村民大多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苏楚悦,对她的经历感到同情。苏楚悦哭诉期间还断断续续说着这几日苏老太太偶尔提到,自己儿子儿媳妇之间发生的事,还有一些自己小时发生的事。还能拉这一些街坊邻居说小时候的趣事,趣事也要多亏苏茴的童言童语。
大家都很感动,一些心软的婆婆婶婶就差拿出手绢抹眼泪了。也感叹苏越命运飘零。
族长一直观察着苏楚悦,苏楚悦身量高挑,身形瘦削却挺拔,眼神清亮没有普通人的畏畏缩缩看着就是见过世面的,说话也从容不迫,带着读书人的斯文和清高。
这种年轻人他的确很欣赏,心理也确定他是真苏越,拉拢有能力的人得到的利益远比打压他来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