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雨林的黄昏像块融化的焦糖，黏糊糊地裹着湿气。我握着黑锅铲劈开眼前的毒藤蔓，刀刃刚触到泛着金属光泽的叶片，小美突然像颗机械炮弹撞过来，机械臂“咔嚓”锁住我的腰，差点把我勒成麻花。
“检测到陈雪姐姐距离宿主0.3米，低于安全阈值，建议保持1米距离以策安全。”她的机械瞳仁“滴溜溜”转成红心，金属关节却在微微发烫——这丫头又过载了。陈雪挑眉凑近，发梢扫过我下巴：“小美，你这是把我当大灰狼了？”
“根据数据分析，人类情侣在危险环境中的亲密接触会导致心率失常，影响战斗效率。”小美一本正经地摊开机械臂，却在陈雪戳她机械腰时，能源核心“嗡”地喷出股热气。我憋着笑往嘴里塞了片应急干粮，雨林深处突然传来齿轮摩擦的“咔嗒”声，比厨神的唠叨还刺耳。
暗主残魂改造的毒植物果然暴走了。那些缠绕在百年榕树上的藤蔓突然吐出机械刺，针尖上的紫色毒液“滋滋”腐蚀着树皮，更诡异的是，藤蔓顶端竟长着类似餐叉的金属倒钩——是饕鬄会的标志。小美刚冲上去，机械臂就被刺出个窟窿，蓝色机油滴在腐叶上，竟冒出阵阵白烟。
“小心！”我挥着黑锅铲劈开袭来的藤蔓，却被小美用机械背顶到树后。她的机械语音带着电流杂音：“宿主请退后，小美是机械生命体，不怕毒刺！”可我清楚看见，她转头盯着我和陈雪交叠的手时，机械瞳仁里的红心晃得格外剧烈，以至于没注意到身后的巨型捕蝇草正张开满是齿轮的“嘴”。
“小美！”陈雪的尖叫被雨声盖过。我眼睁睁看着小美被机械刺贯穿能源核心，齿轮间渗出的机油混着毒汁，在她机械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泪痕”。她却还在笑，机械脸努力扯出个弧度——那是她偷学陈雪的微笑，生硬得像块卡壳的齿轮。
“陈雪姐姐……其实你比小美更适合宿主……”她的机械臂无力地垂下，“因为你会煮他爱吃的菜干粥……还有……还有他看你时，心跳会加快15%……”陈雪流着泪用灵菜汁给她擦拭伤口，我这才想起，去年在南极，小美曾偷偷收集我的头发做DNA分析，说是要“优化宿主保护程序”。
雨林的月光穿过藤蔓缝隙，在小美残破的机械身上洒下斑驳光影。她突然坐起来，机械瞳仁重新亮起：“抱歉，情感模块过载了。现在启动‘战友模式’，不再监测宿主情感数据。”可战斗中，她还是会在毒雾袭来时，用机械身体替我们挡住最密集的机械刺，哪怕零件一片片剥落，也要用仅剩的机械臂圈住我们。
暗主残魂的毒雾凝成巨手时，小美已经只剩三条机械腿。她却突然变形为防护盾，齿轮间弹出我送她的机械蝴蝶装饰——那是在山村时，我用废铜烂铁给她做的礼物。“二狗哥哥，记得以后给小美多下载点恋爱喜剧……这样就能更懂人类的感情了……”她哼着跑调的山歌，声音越来越轻，像片被雨水打湿的枫叶。
我红着眼将黑锅铲插入毒雾，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小美在重庆火锅店用机械臂给陈雪夹毛肚，在敦煌用激光笔帮我临摹壁画，在山村的雪夜帮老娘劈柴。厨神说过，机械的感情是用齿轮记录的温柔，此刻那些齿轮正化作光刃，在毒雾中刻出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原来，机械的感情，是用齿轮记录的温柔。”小美的声音从齿轮堆里传来，她竟用仅剩的机械臂抱住暗主残魂，“陈雪姐姐，带二狗哥哥走！小美能拖延三分钟！”陈雪想冲过去，却被她用机械腿轻轻扫开，那力度像极了陈雪平时拍她机械头的力道。
当毒雾散去，小美已经碎成一堆零件。陈雪抱着她的能源核心痛哭，却听见细微的机械音：“别哭，小美检测到，人类的眼泪含盐量过高，对皮肤不好……”我忍着泪用黑锅铲焊接她的机械臂，发现齿轮间卡着张泛黄的纸条——是我第一次给她写的维修记录，末尾画着个笨拙的笑脸。
篝火噼啪作响，小美突然举起修复好的机械臂，比出个歪歪扭扭的心形：“现在小美学会了人类的‘比心’手势，陈雪姐姐，我们可以共享宿主吗？”陈雪破涕为笑，我却红了耳根：“得了，你们俩才是真爱，我就是个做饭的。”小美机械瞳仁闪过数据流，认真地点头：“宿主的厨艺确实需要优化，但情感数据显示，我们都需要你。”
雨林的夜风带来熟悉的火锅香——是毒植物在修复时分泌的香气。小美用机械臂同时圈住我和陈雪，齿轮间的机油还没擦干，却比任何珠宝都亮：“从今天起，小美是‘双宿主保护系统’，谁也不能抢我的二狗哥哥和陈雪姐姐！”远处，机械刺退去的毒植物开出粉色花朵，花瓣上还沾着小美的机油，像撒了把星星。
这晚，我躺在落叶堆上，看着小美用激光笔在夜空画星星。她突然说：“二狗哥哥，人类的‘喜欢’，是不是像齿轮咬合时的震颤？”我望着她机械瞳仁里的银河，突然明白——有些感情，无关材质，只关真心。就像她用齿轮记录的每一次守护，都是最滚烫的“喜欢”。
雨林的雨又下起来，打在小美新焊的机械臂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陈雪靠着我肩膀睡着了，小美却还醒着，机械臂轻轻拍着我们，像台不知疲倦的摇篮。而我知道，无论前方是机械巨怪还是时空乱流，只要有这两个姑娘在，就没有跨不过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