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霞裳一见董瑚琏人没了,知道他已经自其他暗道逃走,便不欲再与百毒道人缠斗。
这时就见沈霞裳长啸一声,如龙吟天际,啸声未绝,手中刀已经出鞘,但见白光一闪,如天外流星划过苍穹,一闪而没,那百毒道人大叫一声,抱着左手连连后退七步,将身体靠在墙上,脸如白纸,浑身颤抖。
沈霞裳在出刀之际,一眼看到那百毒道人一头白发萧萧,猛然又想起才刚刚杀了他的徒弟百变童子不久,心中不忍再杀他,于是便改变主意,将他的左掌的小指连根断去,以示惩戒。
那百毒道人小指被断,猛地一下,酒醒了不少,一时疼得靠在墙上,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沈霞裳早已掠到床前,发现大小谢姐妹两人都已经昏迷不醒,那董瑚琏却已经无影无踪,便跳到床里用手摸了摸,随即一伸手,便将一块床板掀了起来,下面露出了一个洞口,向下一看,赫然发现,那里正是一个通向房间外的暗道。
沈霞裳一见,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下面的暗道并无多少曲折,因为是在三层楼上,只通到后面连接的一间厢房里。
来到那间厢房,早已阒无一人,那董瑚琏并不在房间里,已经跑了。
沈霞裳一掠上了楼顶,向董瑚琏家的方向望去,只见影影绰绰似有一个人影在房顶急奔,偶尔穿过斑驳陆离的灯光,虽然已经离得很有些远,沈霞裳还是一眼便认出那正是董瑚琏的肥胖身影,不过速度真的不慢,看那样子,估计象草上飞时迁那样的人也不一定能追得上他。
且说那董瑚琏从暗道中一出来,连气还没喘匀就一头冲了出来,飞身上了房顶,向着家的方向拚命奔去,一边猛奔还一边回头看着,生怕沈霞裳追来,但同时心里却又在安慰自己道,有百毒道人在那缠着他,说不定还能给我带来什么意外惊喜呢!
想是这样想,脚下却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就这样,窜上跳下一刻也不敢停下来,仿佛沈霞裳就跟在屁股后面一样。
转眼间前面已经快要来到自家府第,已经能够看到整个董府还是灯火一片通明。
这时他却伏下身来,并没再往前跑,而是伏在原处,仔细地先身后,再周围,看了好一会,发现并没有一个人跟上来,转脸再向下看,乃是一处不大的宅院,这里离自己的府第就只隔着一户人家,出了门就算到他家的大门口了。
这时,就见下面这处宅院整个黑乎乎的,所有的房间里连一盏灯也没点。
轻轻地跳下地,竟然如四两棉花着地,一点声音也无。
就见董瑚琏慢慢地摸到那院里的东厢房的窗下,用手指轻轻地扣了三下窗扉,两长一短,里面便传来有人道:“谁?”
董瑚琏道:“是我,开门!”
屋里那人明显与他很是熟悉,听到他的声音连问也没问,便听吱的一声轻响,那门微微地闪开一条缝,刚勉强够董瑚琏进去的缝,董瑚琏一见忙侧身挤了进去,里面的人随手又将门关上。
这里正是冯雅雨现在住的地方,所以,沈霞裳就算是将董府翻成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他的。
上次在五湖鼋头渚渡口的湖上被人追杀,让冯雅雨几乎成了惊弓之鸟,回来之后便自董府之中搬了出来,这段时间连董府也极少再去,象个乌龟缩在壳里一般。
这时见董瑚琏,自己的亲爹,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神神秘秘地摸过来,心里就有预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好消息带给自己。
这时见董瑚琏进来,冯雅雨将声音压到不能再低,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董瑚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轻轻”不是不用力的轻,而是不敢用力大声说话,尽量压抑着声音的轻,就听他道:“那沈霞裳已经追到金陵来了!”
冯雅雨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倒吸一口凉气道:“他上次在五湖上没有被百毒道人打死呀!”
话中充满了失望的口气。
董瑚琏道:“是的!不但没有死,今天还找到天风阁来了呢!要不是百毒那个牛鼻子在那缠着他,我如何能来给你通风报信?”
顿了一顿道:“这金陵你是不能再呆了,我看你是不是到别处去躲避一段时间,怎么样?”
冯雅雨呆了半晌,暗暗心道:这是不想要我的节奏吧!连自己的亲爹都不管了,天下之大,自己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其实董瑚琏完全没有不想要他,不想管他事的意思。
冯雅雨这次犯事可是死罪,肯定是已经惊动了当今的皇帝,如果让朝庭抓住了,断无幸理,所以他的意思是要再换一个稳妥的地方。
他刚才甘冒暴露冯雅雨的风险前来通风报信,就是想让尽早让冯雅雨知道金陵城里已经不安全了,要及早想办法。
这时就听董瑚琏低声道:“我倒想到一个办法,不如你现在连夜就走,明天只怕就要来不及了!更何况还有一批人,不知现在盯没盯上你!”
冯雅雨“嗯”了一声,换作更低的声音道:“你还有什么办法?”
董瑚琏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董瑚琏对着冯雅雨的耳朵声音极低地说了好一会,冯雅雨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也只好如此了!”
董瑚琏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收拾收拾吧,事不宜迟,迟恐生变!至于银子,你就用我交给你的那枚印章随便你使用多少,自己去钱庄取去……”
冯雅雨没有吭声,可能是点头了。
一时间再也没听到父子两人说话,屋中只是传来悉悉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
好一会,只见那门闪开一条小缝,董瑚琏从那道缝中往门外看去,发现院子中并无任何动静,再向前排的房顶看去,也是静悄悄地,连只蝙蝠也没有,于是便将门缝打开得更大一些,轻轻地迈开步子出了门,转身看了一眼冯雅雨,向前挥了挥手,意思是,没有人,跟我走吧!
跟在他身后的冯雅雨只斜着背了一个小包袱,手中提着一柄剑。此时见了董瑚琏的手势急忙迈步出门,又转身将门轻轻地关好,跟在董瑚琏的身后也亦步亦趋地准备穿过小天井向前排房子走去。
两人才走到天井的一半时,便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二人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原来,那间厢房的房檐上此时高高地站着一个人,正在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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