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听这话,面露窘态,不过,他也只微一摇头,就笑而不语了。
“何叔,我想请你借一步说话,”杨鹏用手一指门外,又对着翠花说道:“阿姨,你慢慢忙你的,我和何叔说几句话后就要回学校去了。”
“那怎么行?”翠花嚷道:“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哪能水都不喝一口就走?老何,快去整几个菜,小杨同学不吃,我不让他走!”
“哪有你这样强留客的,”何等苦笑一下,“你先照看店里,我和小杨同学说说话就回来。”
杨鹏对翠花一点头,很自然的将何等的手握住,两人一同向店外走去。
何等心下惴惴,不知这个差不多算是横空出世的杨鹏有什么话要和他说,还要避开店内众人。在杨鹏握住他的手时,他感到了对方手的冰凉,心下更是奇怪。
“小杨,你的手昨那么冰呢?”何等忍耐不住,率先问道。
“我说不清楚,”杨鹏摇摇头,“可能是我血压偏低吧,不说我了,何叔,我想知道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这是先天性的,我一出生就带着这个残疾,”何等笑着说道,“是骨里面关节组织一部分坏死引起的,不过,我已经习惯这样了,它,对我人生差不多没有影响。”
“你在说谎,”杨鹏看着何等说道,“你知道,我出来为什么要牵着你的手吗?”
‘我不知道,”何等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还想这是一个长辈和晚辈同行时的自然举动,那你看出了什么吗?”
“你腿没有问题,”杨鹏淡淡说道:“我搭上你的手,在和你同时行走时,我能感觉你左腿的力量,它和你右腿一样有力,尽管你用一瘸一拐的姿势来掩饰,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你在伪装!”
又是一阵沉默,彼此的沉默,彼此的对视。
“你是谁?你到底是不是叫杨鹏?”是何等在问。“你真是竹竹的同学,同级不同班的同学?你为什么会对我的腿,不管它是好腿还是坏腿感兴趣。”
“我是竹竹的同学,至于你问到底是不是杨鹏,”这个面色苍白的高中生稍一犹豫,“我不知怎样回答,我是我自己,杨鹏是个名字,是个代号,它是我的父母将它放置在我身上,我不能想像把这个代号从我身上拿走之后,我又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哲学里面的不可知论?”何等嘲讽似的问道,“难道在你们高中课程里,就开设了哲学课?这恐怕太早了吧?这和我的腿没什么关系吧?”
“没有,”杨鹏摇摇头,“你的腿是无意中的发现,我不想去刨根问底。我叫你出来,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或者是一个小秘密,有关你们的。”
“什么事情?”何等惶惑的问,杨鹏不再追问他的瘸腿,他也就松了口气。
“那个阿三,”杨鹏说道:“他和那两个混混,其实全是那个叫小白的人叫来的,他们在你店里,上演了一出多簧戏。”
“多谢提醒,”何等微笑一下,“我本来也觉得他们之间不太正常。”
“何以见得?”杨鹏问道,声音中有一丝好奇,“我是在无意中观察到他们计划的,才决定来你店里相助,你是如何发觉他们之间有猫腻的。”
“没实据,”何等摇摇头,“只是在这出戏中,感觉阿三总在看小白脸色,那两个也一样,就像你看出我腿是在装瘸一样,我也看出他们之间也在装。”
“那倒是我多管闲事了,”杨鹏说道,“我听到他们要对付你时,我才来上你店里应聘,没想到你将我拒之门外。”
“那也不尽然,”何等连忙说道:“你还是帮了大忙的,你不来,我真不知这戏怎么收场,再演下去,双方都要累个半死。”
“哦,行吧,”杨鹏点点头,“看来,在你身上还有一些秘密,不过,是人都会有秘密的,那也不关我事,嗯,有人来了,我得走了。”
杨鹏苍白的脸在黑夜中静止一瞬时,何等就感觉到像一座白色的飞碟停在眼前一样,杨鹏头一晃,那瘦削的身躯很快的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之中。
而在大路这头,一个身材娇好秀发飘逸的少女出现在了何等眼前,他心中一热,刚才的惶惑一扫而光,何等快步上前,伸开他的双臂,用那种发自肺腑的慈父声音感染着对方:“竹竹,你回来了!”
“爸爸,”回应他的是何竹竹娇脆而焦急的声音,“家里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