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说越不像话了,”竹竹不禁笑了起来,“你不知有人在背后说我是女魔头吗?你不辩美丑,真是该打!”她伸手在杨鹏肩上打了一下,杨鹏没有躲闪,他微笑着挨了这一粉拳。
竹竹刚收回拳头,猛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她停步转身,看着杨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羡慕什么什么的?”
杨鹏一呆,“我说了什么?哦,我说羡慕那位神秘侠客,有什么不对吗?”
“有点不对。”竹竹看着杨鹏,一字一句的说,“你说你好羡慕那位黑衣人,可是,我没给你说过那是黑衣人呀,你怎么得知的?”她的语调虽平稳,目光却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哦,是这样呀,”杨鹏笑了起来,“我们不是将他定义为古代侠客吗?你说的是昨晚的事,那侠客夜晚出来行侠仗义,不得穿夜行衣吗?所以我称他为黑衣人,不对吗?”
“你知道这很牵强,”竹竹没有笑,“如果在法庭上,用这样的说辞来作为辩证,法官是根本不会采纳的,算了吧?我知道那人不是你,也不知道你和那人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没时间精力再去查这些云里雾里的事情,快高考了,我得加紧复习功课,天好像越来越热了,走吧。”
杨鹏知道竹竹不高兴了,他想要解释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就没再作声,两人最初本是并肩而行,现在仿佛彼此之间有了隔阂,杨鹏不敢再和她并肩,就跟在竹竹后面,看着竹竹曼妙的身姿在黄昏的夜色中,犹如脚不沾地的轻盈前行。
“与竹同行,莫大幸焉,如天之皎月,今夕何夕?”杨鹏心中默默念道。
这时,走在前面的竹竹突然出了状况,杨鹏看到她身子摇晃了下,然后慢慢委身坐在地上,用手捂住小腹,杨鹏大惊,连忙上前一看,不知怎的,他看到了竹竹满脸冷汗,脸色痛苦之极。
“竹竹,你怎么了?”杨鹏颤声问道,想用手去摸竹竹额头,却又不敢。
“快,快,快去叫校医来,”竹竹看上去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我可能是中暑了,快去!”
“啊,这来不及了,”杨鹏急得团团乱转,“不行,让我背你去医务室!只是,只是,我,,”杨鹏急得说不出话来,很显然,他实在没有勇气和他心中的女神来个身体接触,他惊慌之际,忽然身子一阵颤抖,接着一下摔倒在地,就此一动不动。
“啊!”何竹竹见状不觉惊叫一声,她刚想有所动作,眼前忽然一片黑云袭来,眼前瞬间变得黑暗,她刚想惊叫出声,一只冰冷之极的手迅捷的捂住了她嘴,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十指相扣,手掌相对,霎时,一股清凉之气从她的掌心迅疾的传向身体各处,在这盛夏时节,这气息好不凉爽!
被凉爽气息包围着的竹竹突然奋力一挣,一把扯下了眼前的那朵黑云;那是一件黑色的披风,眼前光明乍现,一张苍白的脸,一双深冷之极的眼眸,她不觉一呆,眼前这团黑云倏地转身,疾掠而去。
“用矿泉水作冷汗,你真会装病!”这是竹竹听到的,像是从云端传来的声音,对她而言,这才是天簌之音!
既缥缈,又高远,既冰冷,又火热,既冷漠,又多情。
竹竹坐在地上,不由得痴了。
眼前世界一如既住,夜色温柔,凉风习习,但竹竹已经觉得这世界大不同了,这个黑衣人在她生命里惊鸿一瞥,出场时间不会超过五秒,但会让她铭记几个世纪!他的来去如风,正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杨鹏。”竹竹不由得轻轻的低唤一声,心中柔肠百转。
“竹竹,你好了?”一个惊喜的声音近在耳边,是这个杨鹏,这个老实巴交的男生,他不知怎的爬起身来,到了竹竹身边,脸上洋溢着喜出望外的温情,“刚才你可把我吓坏了!”
“应该说是你把我吓坏了,”竹竹在心里叹了口气,此杨鹏非彼杨鹏也!但看到他一脸担心的表情,也不禁感动,“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正在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却吓得抢先晕过去了,真没出息。”她伸出手指,在杨鹏额头上轻轻一戳。
“对不起,”杨鹏脸上出现惭愧之色,“我这人无能,一遇到点事,就会乱了分寸,古有扶不起的阿斗,今有靠不住的杨鹏,噫,你怎么那么快就好了?”他好像这时才想起竹竹刚才的病态汹涌。
“我的体质和常人不同,“竹竹想和这位男生开开玩笑,”我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雪崩,霎时就可以冰雪消融枯木逢春。”
两人上了教学楼的三层,在楼梯口边分了手,一人向左,一人向右,竹竹在进教室途中,心里已想好了,今晚的自习课,她全改为美术课,她需要一张白纸,几支画笔,她要将那瞬间出现的杨鹏永远定格在画上,在她心里!
而这个和竹竹道别之后的杨鹏呢,他什么也没作,他只是站在两人分手的楼梯口,两粒眼泪,在眼眶边莹然良久,最终挣脱眼眶,跌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