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抓捕周顺昌时,遭到百姓的奋力阻拦。但魏忠贤皆称是圣旨之命,众人无可奈何。恰在此时,五月发生了王恭厂大爆炸,京师百姓遂称此乃“天谴”,乃天人感应之意,纷纷声称是老天爷要降天雷收了魏忠贤。更有妖人声称,老天爷吓死了天子第三子,就是要绝了大明国祚。
离开皇宫后,王府的护卫首领黄维便将今日谈听的消息禀报给朱友建。看着矛头直指魏忠贤和天启皇帝,朱友建心中更加相信是白莲教等邪教妖人在王恭厂作乱。后世都说天启皇帝驾崩以后,魏忠贤与客氏本想从宫外包养刚出生的孩子养在宫中,按压天启皇帝死讯秘不发丧。待大行皇帝下葬之后,便声称发现有宫女被天启皇帝临幸产子,来狸猫换太子。没想到历史上的朱由检用自己精湛的演技让魏忠贤放下了戒备,并且乐见朱由检登上皇位,最终完成了对所谓阉党集团的反杀。同时,天启五年时,天启皇帝在宫中游湖竟然意外落水,从此肺里就落下了病根。可以说,完全就是正德朝武庙皇帝落水驾崩事件的翻版,这也让朱友建对文官集团的怀疑和提防又上了一个档次。
带着种种疑惑,离开皇宫之后,朱友建便带着护卫一行往王恭厂赶去。
王恭厂大爆炸作为后世是印度“死丘”事件、通古斯大爆炸齐名的世界三大自然之谜,后世科学家进行了深入研究,但直到世纪仍然是莫衷一是。有人认为是地震引起的,有人说是火药自爆、也有人认为陨星坠落,认为隐火山热核强爆有之,认为是由地震、火药及可燃气体静电爆炸同时作用亦有之,更有甚者,认为是外星人入侵、UF降临等。但每一个观点都没有摆出无可辩驳的证据,使人完全信服。
机缘巧合下来到这个时代,朱友建不仅要对这次爆炸一探究竟,还准备从今天开始养成记录日记的好习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来把真实的历史记录下来,告诉后人。
王恭厂火药库位于北京城西南隅,大约今西城区新文化街以南、象来街以北、闹市口南街以东、民族宫南街以西的永宁胡同与光彩胡同一带。历史上《天变邸抄》对这次灾变的描述是:天启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时(天启丙寅即天启六年),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城门大街(今宣武门内大街),北至刑部街(今西长安街),西及平则门(今阜城门)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这次爆炸中心的“王恭厂一带糜烂尤甚,僵尸层叠、秽气熏天……”
虽然正值小冰河时代,但是将进六月份的温度也已经足够让尸体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再加上明朝时期感人的基层治理效率,路边上随处可见的老鼠尸体和畜禽粪,种种因素加叠加,都成为诱发疫病的温床。
朱友建带领护卫在成衣店买了一件棉布外套,又亲自动手将外套裁成布块,用水将棉布浸湿以后,做成了简易口罩。虽然收效甚微,过滤效果也不如后世,但是却足以让朱友建心安,毕竟现在也没有后世那么多的病毒和细菌。
匆匆赶到王恭厂外围,五城兵马司的巡兵和顺天府的衙役便将众人拦了下来。“来者下马,前方是工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只听兵卒说道。
王府的护卫首领黄维回道,“此乃信王殿下,听闻王恭厂发生如此大事,特来查看情况。”
听见门口儿喧哗声音,只见一名身着蓝色官袍的官员匆匆赶来,“参加信王殿下,小官是工部职方司郎中王道元。”
“原来是王郎官,昨日听闻王恭厂此处发生爆炸,京中百姓对此议论纷纷,多有大不敬之言,本王今日到此探查一二,不知王郎官调查可有收获。”
“回禀王爷,目前尚无结论。根据探查,直接原因应该就是火药存量太多,最近温度升高,库内没有定期通风,导致火药发生爆炸”王汉元说道。
“哦,怎的方才听百姓说死伤的百姓官吏都是赤身裸体,还听说有些人莫名小时几个时辰之后残肢断臂从天上掉落,京中似乎还有种风向,将本次把爆炸归咎于陛下重用魏公公呢”
“这都是些凡夫俗子道听途说罢了,一次火药库爆炸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所谓的几个时辰后消息的人从天上掉落只不过是冲击波把石块震起罢了。至于天罚,更是无稽之谈,怕不是有心怀不轨之徒对圣上不满,来借此中伤陛下。”王汉元说完正气凛然对着紫禁城放下深鞠一躬。
“原来王郎官竟是这样的妙人,我看也是有宵小之徒想要趁机作乱,王郎官负责调查本次爆炸,还需小心防范才是。至于郎官所言冲击波,那是何物?”朱友建好奇问道。
“这是下官平时研究所得。这火药爆炸就和鞭炮爆炸一样的原理,要使鞭炮爆炸,不仅要有一定量的火药,还要将火药压实,更重要的是用外面还要有一层紧紧包裹药子的纸皮。三个因素完备之后,燃放鞭炮才会发生爆炸,纸皮被气流爆开,才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王恭厂爆炸也是和鞭炮爆炸一样,只不过存放火药的仓库变成了纸皮,而且王恭厂存放火药太多,所以产生的气流才会更多,才会把人的残骸直冲上天。当残骸到达一定高度之后,因为本身的重量,而且气流的冲击也消失,所以才会直直坠落到地上。”
“奇变偶不变,奇变偶不变,王郎官,你可知道下句?”朱友建激动的问道。
“回王爷,下官不知”
“那,你可知美乐宗肯尼迪?”
“回王爷,下官不知”
“郎官可知东瀛第一男枪?”
“王爷,此人是什么江湖高手吗?”
一连三个问题让王汉元一头雾水,还以为眼前的信王得了失心疯,不由得心中暗暗打鼓,打定主意信王殿下再发出什么荒诞之言,自己就要转身逃遁。
明白王汉元并不是和自己一样是来自后世的穿越者,朱友建的心中既遗憾又是兴奋。虽然并不能在王汉元身上找到同为老乡的归属感,但是一个明朝人能够把简单的冲击波和重力讲的如此明白,朱友建还是觉得捡到宝了,心中打定主意要慢慢将王汉元招致麾下,等自己登基就让王汉元做大明朝的伽利略和牛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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