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是去请,而不是去给我添乱!”董旻大骂道,“但那个臭小子也冲动了,大丈夫应当能忍一时之辱。也不知道兄长怎么会高看此人。”
“也罢,媛儿你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就启程回河东。”董旻对董媛说道,随后看向北宫伯玉等人,“你们先出去。”
待北宫伯玉等人退下。
董媛好奇问道:“家父如何评价此人?”
“临危不乱,尽显英才;处变不惊,乱军斩将,此人乃是凉州大才。日后成就不在段太尉之下。这就是兄长的原话。”董旻回忆后说道。
段太尉是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颎,戍边征战十余年,百战羌人,成为了大汉边疆的擎天一柱,后来因党附宦官,被士人弹劾下狱,最后饮鸩而死。
“如此之高?”董媛深知,自己的父亲对段太尉那是推崇备至,经常为他的遭遇而感到惋惜。常说若是段太尉还在,宵小之辈,岂敢作乱?
“是啊。”董旻说道,“当年段太尉在并州当官时,推举了兄长。如今兄长也想效仿段太尉当年那般推举此人,引为助力。”
“兄长一直认为凉州局势,看上去风平浪静,若是哪天丢一颗小石子,就能引起惊涛骇浪。”
“看来父亲心里早有打算,媛还想借此探亲,将这些年看到的问题告知父亲。”董媛心有所思说道。
“媛儿有心了,可惜非男儿身啊。”
听了这话,董媛就不想理董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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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廉县后院。
北宫伯玉和下属正在值守,忽然身旁一人和北宫伯玉说道。
“大哥,董旻那厮欺人太甚。不如今晚我们干掉他,再放把火烧了这后院,然后回金城郡老家!”
“不可,董太守曾于我有恩,我不可作此伤人之事。”
“董卓于我等是有恩,但他也只是想以拉一派打一派,让我们羌人内部自相残杀而已。大哥之前数次立下功劳,也未曾得他高看一眼。”
随后,下属压低声音指着后院说道:“他们始终还是防备着我们。”
北宫伯玉明白,这个他们指汉人,而我们就是胡人。但那又如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身边亲近之人皆是同族。
然而北宫伯玉不动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十余年前在眼前的景象还让他心有余悸。那年他只是羌胡义从中的一名士卒,追随着当时还是护羌校尉的段颎平定凉州羌人叛乱。
当年那些同族惨死在眼前的景象,历历在目。
从那一天起,北宫伯玉心里就立下一个誓言:以血还血。但他也明白,一味的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因此他极力巴结汉人官员,表面上恭顺至极,暗地里积蓄力量。在他的身边已经团结了一批想要报仇乡人同族,还有些一些对朝廷早已不满的凉州豪强。
董旻对他的侮辱都在其次,自己的复仇才是大计。
想到这儿,北宫伯玉让身边人好好值守。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越来越冷。而北宫伯玉内心,却越来越暖和,越来越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