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行来到徐众岳尸首旁,尸首面目全非,浑身乌青,死状极惨。
眼前的这个老人,养育他十余年,不缺吃不缺穿,将他当做亲孙儿看待,为了他,年近七十,依然辛劳,宁愿犯忌讳,灰雾降临日,也要留在外面加班加点的赶工期,只为了多赚些钱给他娶媳妇。
最后,落得个不得善终的结局。
徐安行第一次认识到,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中,人命如草芥。
祸临夜,年年来,月月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什么时候结束,更没有人能将之终结。
徐安行找来一块长板,将徐众岳的尸首台了上去,又用衣服盖住身体,深深看了老人一眼:
爷爷,孙儿明日再来看你!
随后,便打开了房门,穿过两排棺材,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
半盏茶后,徐安行平安回到家中,也没有洗澡,直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朝阳东升,华光万丈,空气中残余的灰雾也一点点消散殆尽,徐安行早早来到了棺材铺中,徐众岳的尸首还躺在里面。
他忍着悲痛,在小院左侧偏房内拉出一辆推车,这是平时搬运棺材时用的。
徐安行在小院中挑了一具棺材,将徐众岳的尸首装进棺材后,便独自推着下车回到了家中。
竹山村大部分都是徐姓,辈分按‘垂拱众流安’排辈,大都沾亲带故的,听闻徐众岳的事情后,都自发过来,帮忙操办丧事。
“安行啊,众岳叔遇难,逝者已逝,节哀顺变啊!”
“是啊,要照顾好自己,安行。”
“以后有困难,尽管跟叔说。”
这些是真的同族兄弟,芳邻尊舍,言语间透露着关心。
当然,人心叵测,也少不得一些想吃‘绝户’的白眼狼。
“众岳叔这一走,这么大的一间院子,住着可就只剩下徐建业了一个外人了,安年,你是众岳叔亲侄,就没什么想法?”
“我只是侄,众岳叔有儿有孙的,哪轮得到我啊。”
“话不能这么说,院子分不了,不是还有棺材铺嘛,这段日子你又不是没看到众岳叔的生意有多好。”
“对啊,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又不是亲孙,本就是捡来的,养他这么大已经对得起他了,难道还想指染众岳叔家产不成?”
“不急,不急,等我堂哥回来再说。”
徐寿年口中的堂哥,自然是徐众岳的儿子了,一个进了县城,就再也没回来过的不孝子。
徐安行吸收源气后,耳聪目明,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几人的窃窃私语,在徐安行眼中,就如同在他耳边大声密谋。
爷爷刚死,他徐安行也还在,几人就想着吃绝户,真不是东西,有机会,一定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虽然还未真正修行,但以他如今的体质,这群人就是一拥而上,也是白送。
徐安行没有将这群人放在眼里,转头招呼其他人去了,老人家的丧事需要办三天,第三天下葬,流程上还有很多要走。
好在徐众岳在村中人缘尚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也有不少,徐安行倒也没有太过于手忙脚乱,加上他身体素质明显改变,所以一直忙到下午,也不感觉到累。
而此时,竹山村派出去的村人二狗也到了县城之中。
除了要采买一些丧礼上的必备物品外,还需要通知徐流延这个不孝子,毕竟是徐众岳唯一的儿子,于情于理都要通知,来不来就不管了。
四海钱庄外,一个手上拿着算盘,蓄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二狗:
“那倔老头死了?好,知道了。”